&esp;&esp;少商脸上泛起羞红。

真是无知者无畏，她后来才知道自己一直用着错误的宫廷礼仪。

&esp;&esp;凌不疑看见一旁偷笑的太子夫妇，忍不住道：“陛下，程家原本也没想叫她入宫。

礼仪上自然有些疏于教管了。”

&esp;&esp;皇帝不理养子，继续问：“程氏，你可知，怎样才能成为子晟的妻子？”

&esp;&esp;少商满头雾水，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招聘会的开幕词，她看着几位大佬，小心翼翼的斟酌言辞：“这个……要成为凌大人的妻子，得先成婚……”

&esp;&esp;话没说完，太子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见皇帝不悦的目光射过来，他连忙低头忍住；谁知皇后和太子妃也侧脸掩袖轻笑。

&esp;&esp;少商忙告罪道：“回禀陛下，妾愚钝，不知陛下之意，适才妄言，万请陛下恕罪！”

笑屁笑啊，她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esp;&esp;皇帝不语，脸上看不出喜怒。

&esp;&esp;凌不疑叹道：“陛下，您有话就直说，少商年幼，又未受教，听不懂的。”

&esp;&esp;皇帝眼中露出几抹无奈，摆出微笑，又道：“好，程氏，朕来问你，你礼仪粗疏，才学不显，可子晟却是国之栋梁，朕亦视如亲儿，你觉得自己与子晟般配吗？”

&esp;&esp;听到这个问题，少商简直内心宽面条泪——苍天啊大地啊，终于有人问她这个问题了，她真的真的有很多很多话想说呀！

&esp;&esp;凌不疑又要开口，皇帝忽抬起手制止养子说下去，半真半假的下令道：“你，不要说话，让少商说。”

&esp;&esp;“不般配，自然是不般配！”

少商提起一口真气，决心一气说完连逗号都能省则省，于是她满脸热忱的大声说起来——

&esp;&esp;“陛下明鉴，家父家母在小女子三岁时就远离都城外出征战，家中只剩老迈体弱的祖母和并不贤良的已经被二叔父休了的二叔母。

十年来小女子是字未识满十个书没读全一卷啊，还是最近父母回来了，看小女子实在粗鄙不堪不成体统慌急慌忙的教导了些许书文，可这丁点才学满打满算也凑不足一簸箕啊！

当时家母就说了，将来要给我寻一位门

&esp;&esp;殿内一时落针可闻。

&esp;&esp;这真是一个具有纪念意义的时刻，皇帝年少起就以沉稳善断称著，生平甚少无以言对之时，此时此刻他竟不知从何说起。

按照他原先的打算，先严词点明程氏的诸多不足，让她知道能得来这桩姻缘简直是缴天之幸，至此程氏必会对养子感激涕零，恭顺温柔的好好服侍……然而，接下去他该说什么呢。

&esp;&esp;皇帝握拳轻咳两声，向旁侧看了几眼，端庄的皇后嘴角含笑，坐的一动不动，用肢体语言表示拒绝接盘，还是敦厚的太子在慢了三拍后收到亲爹信号，赶紧对少商道：“孔夫子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难得你小小年纪就能懂得这个道理……”

&esp;&esp;太子的语速越来越慢，用游移的目光明确表示，他编不下去了。

&esp;&esp;皇帝沉默不语，以他素日的急智多谋真要说场面话怎么会说不出，不过顺着太子的意思说下去有违自己的本意而已。

&esp;&esp;“程氏，婚事既已定下，你就该想想如何弥补自己的不足，而非一味自轻自贬。

你若真如此不堪，看求娶你的子晟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