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退下吧。

之后便交给容儿。”

&esp;&esp;“容儿”

。

薄将山心里冷笑，倒是唤得好生亲昵。

&esp;&esp;薄将山低下头去，俯首再拜：“微臣告退。”

&esp;&esp;他起身理袖，倒行退去，周泰又不知发了什么疯，突然急急道：

&esp;&esp;“——我儿！”

&esp;&esp;薄将山瞳孔骤然一缩，定在那里半晌，全身的血液都冻成了冰。

&esp;&esp;“皇上，皇上，”

老太监颤巍巍地插嘴，“您、您怕是太累了……”

&esp;&esp;“我儿！”

周泰拂开老太监，向着屏风快走几步，“你，你可恨我？”

&esp;&esp;薄将山垂下眼去，正欲退出密门，周泰又嘶声唤道：

&esp;&esp;“玙儿——！

！”

&esp;&esp;老太监吓得跪了下去，恨不得当场变成聋子。

&esp;&esp;周泰看着屏风，幽幽说道：

&esp;&esp;“朕知道你恨毒了我！

……但你有一半的汉人血，你可记得？你可记得？”

&esp;&esp;·

&esp;&esp;·

&esp;&esp;“皇上放心。”

&esp;&esp;薄将山面无表情，款身下拜：

&esp;&esp;“臣只知世上有薄止，不知世上有周玙。”

&esp;&esp;·

&esp;&esp;·

&esp;&esp;红豆举着火把，静默地立在密道里，等待着薄将山出来。

&esp;&esp;她看见薄将山。

&esp;&esp;她看见他缓辔轻裘，慢步走来，神色淡漠而寒凉，像是关西冷峻的山峦。

&esp;&esp;她看见他的眼泪，慢慢地溢出眼尾。

&esp;&esp;薄将山轻声问道：“红豆，还记得周玙的模样么？”

&esp;&esp;红豆低低地回道：“玙哥哥，是黑发。

白马银鞍，意气风流。”

&esp;&esp;——替她摘过鬓边花。

&esp;&esp;但是红豆不会说。

窦家满门抄斩，红颜早成枯骨，她只是一个孤魂野鬼罢了。

&esp;&esp;一个死去多年的女人，怎么会说出这句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