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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esp;&esp;谭东年慢慢驶南江市马路上,掠过一层层霓虹绘出五光十色。

&esp;&esp;梅瑾安走进机场,登上前往南江市航班之前,刚刚收到消息,何洲那头预定了

&esp;&esp;清晨时分,乡间一片金色,旭日山头露出一角,缓缓攀云而上,空气中满是泥土香气,随着车子疾驰,道边树林仿佛沸腾叫嚣,光束唤醒了沉睡意识。

&esp;&esp;孙回靠后座,虚弱不堪,泪水涟涟,她捂着肚子无声哭泣,这样凉爽早晨,她却汗水涔涔,颊边头发都已湿透。

&esp;&esp;周峰看了一眼后视镜,捏紧方向盘道:“别怕!”

&esp;&esp;他一边加速一边打电话,医院不能去,他只能找私人诊所,现时间尚早,也不知诊所是否会开门,他索性打电话给梅瑾安,让她帮忙安排。

&esp;&esp;梅瑾安昨晚才赶到南江市,进入酒店后便一直没有离开,只是睡得迟,现也还没有清醒。

她听完周峰叙述,以为是做梦,怔怔问道:“怀孕?”

&esp;&esp;周峰蹙眉道:“是,赶紧安排一间可靠诊所!”

&esp;&esp;梅瑾安静默片刻才说:“先不急,你现哪里,我过来再说!”

&esp;&esp;“过来再说?”

周峰又看了一眼后视镜,只见孙回已经合了眼,眉头紧紧拧着,泪水仍旧不停淌落,喉中发出呢语似声音,身子也慢慢往下滑。

&esp;&esp;周峰心头一紧,“闹出人命你负责?马上给我找诊所!”

&esp;&esp;“急什么,小产死不了人!”

&esp;&esp;梅瑾安说得不紧不慢,周峰冷笑:“你是不是巴不得闹出人命,就算出了人命,也跟你无关,而我即使去了国外,也不再是移民,而是通缉犯,你却能得到你想要,梅瑾安,你把事情想太容易,我们所有对话,我都做了录音!”

&esp;&esp;梅瑾安一时没了声音,车子依旧行驶路上,只是速度已经减慢,这会儿已经驶过了城乡结合部一带,路上行人寥寥无几。

&esp;&esp;好半天,电话那头才再次传来话语,“给我十分钟,我也要问人,你先告诉我你地址!”

&esp;&esp;周峰挂断电话,慢慢开车,时不时地瞅向路边建筑,努力回忆附近是否有私人诊所,位置又哪里。

&esp;&esp;他蹙着眉,心头又慌又躁,祈祷千万别闹出人命,否则一切都将功亏一篑,他还有大好未来,怎会想不开去杀人,做人人喊打过街老鼠。

况且也只有孙回这样人,才会惦念自己二姑妈,逢年过节去上一炷香,周峰并不想真伤害这个表妹。

&esp;&esp;他安抚道:“很就能上医院,还有十分钟,你坚持一下!”

&esp;&esp;孙回已经倒了下来,蜷缩车椅上,颤颤道:“表哥,我好痛……救我……好痛……”

&esp;&esp;周峰听她似是奄奄一息,好像下一秒就会昏厥,想她四年前还是一个小孩,如今却有了自己孩子,而他,却是一个刽子手,周峰越想越觉难忍,这种情绪里掺杂着愧疚和莫名愤怒,愤怒他这躲躲藏藏和身不由己几年,他一脚油门,速转了一下方向盘,不过片刻便拐弯进入了网吧一条街,这条龙蛇混杂街上,有网吧和游戏厅,有夜总会和ktv,有小公司和地下赌场,还有藏小巷子中各类无证诊所。

&esp;&esp;车子人烟稀少街道上横冲直撞,后刹停一处路口狭窄小巷附近。

&esp;&esp;网吧一条街早晨并不萧条,娱乐场所通宵客人三三两两出了店门,零星几家早餐店也已经营业,大多数人都打着哈欠,昏昏沉沉一脸萎靡,包括东英网吧通宵了一晚符晓薇。

&esp;&esp;符晓薇发了一条短信,问蔡茵唯昨晚有没有找到孙回。

蔡茵唯刚刚抢占到自习室座位,好半天才回复:孙回已失踪,勿扰!

&esp;&esp;符晓薇撇撇嘴,也不知道孙回究竟跑去了哪里,倒是有同学说见到她和她爸爸一道离开了,可没道理她连个招呼也不打就放了她们鸽子,害得谢娇娇嚷嚷着要绝交,符晓薇见无所事事,干脆就跑来了这里通宵。

&esp;&esp;她打着哈欠往公交站方向走,早晨有些凉,她低头打开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件长袖卫衣,甩了一下往身上披,视线一瞥,恰见前方有一个男人跑了几步,瞬间就拐进了小巷子,那道侧面与记忆中脸吻合,虽然只是一晃而过,却仍叫符晓薇犹如看慢镜头,耳朵、鬓角、眉眼和鼻梁,那样熟悉,符晓薇怔了怔,不知不觉加脚步跟了上去,不一会儿就拐进了小巷子里。

&esp;&esp;小巷很深,周峰往里走去,原先道路狭窄,渐渐才宽敞起来,两边有居民房,也有点着粉色霓虹灯理发店,还有挂着某某祖传配方,治疗各类风湿小店,不一会儿他便停一间诊所前,诊所边上是性用品店,许多人都是光顾完性用品店,再去光顾这间诊所,或者颠倒一下。

&esp;&esp;周峰一边敲门,一边拨打梅瑾安电话,那头却还通话中。

诊所内果然没有人,就连那几家理发店都还大门紧闭,周峰狠狠拍了几下,后手机响起,他接起听了几句,立刻急急忙忙折返。

&esp;&esp;回到车边,周峰开了锁,见孙回愈发满头大汗,脸上已染红潮,他道:“找到诊所了,马上送你过去!”

说着,他撕开了孙回嘴上胶布,又解开了她手腕上细麻绳,说道,“别怪我,怕你还有力气喊人!”

&esp;&esp;孙回有气无力,撇了一下头,阖上眼睛重倒了下去。

&esp;&esp;从出门到现,已过了半个小时,周峰不知孙回还能撑多久,只能将油门踩到底,加车速朝目地驶去,而此时此刻,理应乘坐早班机前往海州市何洲,却站网吧一条街公司里,踩过脚下十几根烟蒂,又重点起一根香烟,大门紧阖公司外头,载着孙回轿车疾驰而过。

&esp;&esp;公司里有数十人,几人坐电脑前敲敲打打,几人立周围不停地打电话,他们忙了一个通宵,谁也没有阖眼,早前已得到了一连串消息,周峰于数日前搭机回到南江市,回来后立刻联络了孙家亲戚,这之后只与对方电话联络,一直都未再露面,交通工具和住处,暂时不知,只有一点,何洲哑声问:“一个人回来,身边没有跟人?”

&esp;&esp;属下道:“没有跟人,核对过了!”

&esp;&esp;梅亭山派来监视周峰保镖,没有跟来,何洲冷冷一笑,正要下命令,手机突然响起,打开彩信,上头显示出一张照片,背景空旷,只有一座小平房,门外站着周峰,正抬步往前走,而他怀里,却抱着孙回,那张苍白侧脸被拍得清清楚楚,臀下一片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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