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幼安，我一直在等着你来。”

&esp;&esp;郦疏寒看着面前女子。

&esp;&esp;许多年未曾开口，他的声音嘶哑不堪。

颤抖的嗓音飘散在夜里，隐约间还能嗅出点血的味道。

&esp;&esp;他一开口，居然叫李幼安觉得时光停滞不前，将他弃置于叁十年前，她在斩剑台上亲手斩杀他心爱女子的那日。

&esp;&esp;“等着杀我吗？”

&esp;&esp;李幼安随即嗤笑一声：“你舍得下手吗？”

&esp;&esp;见着郦疏寒极缓地摇头。

&esp;&esp;李幼安便垂下头，用手背在额头上使劲儿擦了擦。

她的脸颊一点一点皱起来，良久才吸着鼻子道：“挺丑的，是吧？”

&esp;&esp;“从前便不如她貌美，如今······”

&esp;&esp;郦疏寒静静打量身眼中含泪的少女。

眼前浮现的却是她手握竹色长剑，在大妖之中满身血迹却迎风微笑的模样。

&esp;&esp;“如今我瞧着，倒觉得你不比她差。”

&esp;&esp;李幼安偷偷擦干泪痕，翻了个白眼道：“谢谢啊。

今天就不杀你了。”

&esp;&esp;郦疏寒语塞，下意识咧嘴一笑。

&esp;&esp;许多年未曾笑过，男子唇边的弧度有些僵硬，不似从前那般洒脱。

&esp;&esp;笑罢，他低下头，瞧着自己身前韭黄菜绿的园子，像是在自言自语。

&esp;&esp;“知道她活过来的那天，我高兴极了。

我替我自己高兴，爱慕的女子仍旧好端端活在世上，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我把兄长藏在地窖中的叁十叁坛梅子酒偷了出来，在酩酊泉旁大醉。

喝到第二十坛的时候，我看到泉水中自己的倒影，又觉得没那么高兴，反而伤心起来。”

&esp;&esp;郦疏寒抬起头，年少时仿若含着日月的眼眸长长久久地黯下来。

&esp;&esp;“不是为我自己，是为你。

涂苏活着。

你不在了，我一样伤心。

那时我便想，我这辈子是无望成剑仙了。

甚至连剑都不配再拿。

可是现在你回来了，你活生生站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