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燕娜已经从楼里出来了，正站在暗影中等他。

皮贵一见她便急切地问：“小雪怎么样？”

燕娜沮丧地说：“没见着。

那个好心的护士带着我刚上到三楼的铁门前，就被查夜的护士长拦住，护士长说没见过深更半夜看病人的事，你们这是搞特务工作啊，要看病人，等两天让病人家属来才行。”

&esp;&esp;燕娜和皮贵心事重重地往停车场方向而去。

皮贵说：“只有等小雪舅舅赶来才能见到她了。”

燕娜没吭声，她在想着睡在家里的那个男人，他会醒来发现她不在吗？想来不会，按照他服药的剂量，至少会沉睡到天亮。

&esp;&esp;这时，燕娜又听见皮贵在说感谢她今晚帮忙的话，她停了下来，在黑暗中看着皮贵说：“没事，也许之后我也会找你帮忙呢。”

&esp;&esp;皮贵说：“没问题，我会全力以赴。”

&esp;&esp;这时，从住院楼的方向又隐约传来病人的叫声。

树丛中的一滴夜露落在了皮贵脖子上。

皮贵心里抖了一下，他觉得这夜露仿佛是小雪的眼泪。

&esp;&esp;2

&esp;&esp;皮贵到达胡刚家门口时是下午两点多钟。

昨夜去精神病院一夜未睡，回到殡仪馆时已快天亮。

他把自己反锁在单身宿舍里睡到中午，起来后吃了午饭正要出门，却被秃主任迎面截住。

他说皮贵你跑哪里去了，有一个上吊死去的男人要整容，可一上午都找不着你。

皮贵慌张地说我有点急事，人放在那里吧，我晚上加班一定完成。

说完也不顾秃主任的呵斥，匆匆出了殡仪馆大门。

&esp;&esp;皮贵急着要去胡刚那里，是因为他必须尽快搞清小雪疯掉的真相。

不管怎样，人是在胡刚家疯的，胡刚是当事人，他必须去现场，才能解开心里的疑团。

是的，他心里有很多疑团，只是一下子说不清道不明。

&esp;&esp;不巧的是，胡刚不在家，是胡柳开的门。

皮贵也没客气，挤进门去，坐在沙发上说：“没关系，我等他回来。”

&esp;&esp;胡柳一下子有点手足无措，她说：“胡刚出车祸了，受了伤。”

&esp;&esp;这消息让皮贵大感意外。

胡柳说昨夜从精神病院回来的路上，胡刚几次突然把车停了下来，胡柳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有一个穿和服的女孩，老往路上蹿，不刹住车就会撞上去。

胡柳说我可什么也没看见呀，你也许是太困了，看花了眼。

胡刚又继续开车，突然车在路上蛇行起来，不等人作出任何反应，车已“砰”

的一声撞在路边大树上。

还好，车的安全气囊及时把两人保护住了，可胡刚的左手臂还是受了伤，现在正在医院骨科治疗。

&esp;&esp;听胡柳这样一讲，皮贵的心反而放下了，看来，胡刚并不是故意躲起来不见人。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这豪华的客厅，然后说：“这房子很漂亮，我参观一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