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一咬牙：“禀太后，有一点疼，不算难捱。”

&esp;&esp;她也没真小产过，只得回忆着当日服下药丸后的体感复述，她心道生产自然剧痛，那小产当也有些痛楚，但不至于那样严重。

&esp;&esp;太后抬眸一瞥：“孩子没了，一路上谁在照顾？当月可有进补？小产后体虚，不容大意，否则危及以后，说不准这辈子也无法再有身孕。”

&esp;&esp;方柔哑然，不知太后竟将细节掰开揉碎扔到她面前，当场要逼着她招供。

&esp;&esp;若真小产过，她自然知晓该如何作答，可若是……

&esp;&esp;她绞着手指，一时不留神露了怯，刚开口：“我……”

&esp;&esp;太后一叹：“罢了，伤心事莫再提。”

&esp;&esp;她已然瞧出了其中有猫腻，虽不知她如何瞒过了秦五通，可看她的姿态，并不像真正失去过孩子的母亲。

&esp;&esp;哪怕心狠手辣如苏承茹，除了在与舒妃相斗时手腕硬了些，往常也只是在避子上作文章，只要其他人不生下孩子，她可以极尽所能。

&esp;&esp;而即算如此，当初珍嫔有孕，瞒了那样久才漏了消息，苏承茹也收了手段，没对那肚子里将满六月的孩子动手。

只求了皇帝那孩子该由她抚养，认她作母后，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她要的是太子。

&esp;&esp;珍嫔诞下小公主，她虽面上提过几句，但孩子倒一直留在珍嫔身边长大。

&esp;&esp;苏承茹失去过自己的孩子，之后也再没有身孕，她倒仍存着些母亲的慈悲。

&esp;&esp;由此，如方柔这般柔和天真，更不可能会对失去孩子一事如此冷待。

哪怕她心再狠，怨再多，起码她与萧翊真心相爱过，太后不会错看。

&esp;&esp;太后又道：“既已没得选择，最后回了京城，你应当心中清明。

你将来要与阿翊成婚，夫妻二人有话可好好说明白，无需事事争吵。”

&esp;&esp;方柔下意识摇摇头：“若我心中不清明呢？娘娘，莫说殿下已有正妻，哪怕他仍未娶亲，可我不想与他做夫妻了，也不行么？”

&esp;&esp;太后被她这话冲了一下，霎时没回过神来。

&esp;&esp;谁知方柔却继续说：“太后娘娘，若您辨是非，请恕我说些真心话。

我本就得了皇上的圣命，要与裴昭成婚。

殿下这样做，您说我该如何与他讲明白？他会听么……”

&esp;&esp;“哦，不对。

昨夜我也讲了，我小心翼翼跟他说，我想他收了傲慢，能认真听我说完。

起先是还克制着，能说些话。

可我提到婚约……”

她一顿，面露羞恼，“您今日也瞧见了，我提起此事会有什么下场。”

&esp;&esp;“我已有真心爱慕之人，这世间只有感情勉强不来，我自知配不上殿下，所以才出此下策逃回家乡，也不愿彼此为难。

难道这也是我的错么？”

&esp;&esp;太后震然地望向方柔，她再一次对这位丘城方氏起了浓烈的好奇心。

&esp;&esp;她经历两朝后宫，见识过无数女子，倒是真没遇着这么个硬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