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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九十七)
&esp;&esp;陶然儿和李信志,两个人一前一后,有说有笑地朝李大娘的房间走。
陶然儿的脚步像踩着弹簧一般轻盈。
&esp;&esp;到得房门前,两个人同时安静下来,互相看看,然后微笑,点点头,陶然儿往后让了一步,信志先前走了进去,陶然儿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后面。
&esp;&esp;呵呵,她愿意一辈子跟在信志身后,亦步亦趋,作他的小尾巴。
&esp;&esp;“娘——”
李信志走进房中,施礼问安,脸上都是快乐的笑容。
&esp;&esp;陶然儿也向李大娘万福施礼。
&esp;&esp;李大娘点点头,看看他们两个。
&esp;&esp;陶然儿看向李大娘,只见她的脸板着,如同青铜疙瘩,一丝笑容也没有,并不像有好消息的样子,陶然儿未免渐渐不安起来。
&esp;&esp;空气变得仿佛石头般沉甸甸,房间随时会着火。
&esp;&esp;李大娘沉吟一会,慢慢说道:“信志,然儿,你们两个互相喜欢,这件事,我也考虑过。
然儿,昨天信志向我提亲——”
&esp;&esp;李大娘说到这里,沉默下来。
陶然儿一颗心听得怦怦急跳,如同擂鼓,不安的感觉如同从山顶滚下来的石头,越来越重,越来越多,越来越快。
&esp;&esp;她紧紧地抿着嘴唇,耳朵嗡嗡作响,一颗心跳到嗓子眼。
&esp;&esp;唉呀,当年,她高考时在查询分数的那一瞬间都没那么紧张过!
&esp;&esp;信志伸出手,紧紧地握了握身边陶然儿的手。
她的手冰凉似雪,他的手温暖如火,陶然儿感激地看了信志一眼,内心安慰了许多。
&esp;&esp;但是,她担心李大娘看见他们大堂广众之下拉手,因此,冲信志笑了一下,便挣开了自己的手,此时此刻,她唯有不停地向上苍祈祷。
&esp;&esp;李大娘成全他们吧。
&esp;&esp;李大娘沉默了几分钟,看了看陶然儿,又看了看李信志,最后目光定在陶然儿的脸上。
&esp;&esp;她咳嗽了两嗓子,继续慢慢地说道:“然儿,你是一个好姑娘,大娘也很喜欢你,你心地好,长得美,又聪明有胆识,但是,我们家实在太穷了——”
&esp;&esp;陶然儿听到这里,内心疑团丛生。
她想着李大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所有的好消息,好事情,一旦出现“但是”
两个字,就会变成坏消息,坏事情。
&esp;&esp;她垂在身侧的两只手开始手心直出汗,耳朵边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飞过。
&esp;&esp;身体崩紧成一根弦,两条腿像面条一般渐渐使不上劲。
&esp;&esp;李信志原本神采熠熠的脸也暗淡下去,他的俊美的脸因为紧张崩成了一张蜡像。
&esp;&esp;他母亲说出“但是”
两个字,他便知道事情没有那么顺利,不会那么简单!
&esp;&esp;他两只手微微握成拳头。
&esp;&esp;李大娘仍旧看着陶然儿,对她说道:“我生养了七个儿子,你现在看到的是老大,小七是最小的一个,还有五个,因为在虎村生活不下去,只能出外谋生——”
&esp;&esp;陶然儿只好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来李家也有两年了,李大娘其它的五个儿子一直活在传说中,她至今为止没看到一个。
&esp;&esp;难道真如李大娘所说,因为凑不够回家的路费,所以干脆过年也不回家?
&esp;&esp;李大娘看着她,对她继续说道:“你想知道他们过年为什么不回来?”
&esp;&esp;陶然儿只好努力笑笑。
&esp;&esp;李大娘对她说道:“因为太穷了,他们凑不出路费,所以几年才回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