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谁知下一瞬，男人便抬眸看向她，一字一句地开口询问，声线冰寒彻骨，带着凛冽至极的可怖杀意。

&esp;&esp;“流光，上次黄昏时你与本座见面，说了什么？”

&esp;&esp;“上次黄昏？”

流光被磅礴的剑意压制得动弹不得，她艰难地喘着气，只觉胸口一时间闷痛异常，只能喘着气诚实道:“师叔祖上次见我，还是顾朝云师弟在的时候……就是……就是您问那玉佩的时候，您还和师弟借了玉佩……然后将别鹤剑交给了我，让我投入剑庐的。

可是……咳咳……那个时候并不是黄昏呀！

我都好久没见到师叔祖了……”

&esp;&esp;女孩说着说着神情便恍惚了起来，她忽然抬手死死地按住额头，痛苦地跪坐了下去，又猛地仰起头，求救道:“师尊！

我好痛……又看不清东西了……”

&esp;&esp;鸿冥老祖

&esp;&esp;天衍剑宗，天涯海阁之上。

&esp;&esp;被苍茫大雪覆盖的庭院里，一身墨袍广袖流云的男人单手托抱着胖乎乎的稚童，于深深积雪中穿行而过，踏雪无痕。

&esp;&esp;莫焦焦小小的胳膊揽着男人的脖颈，戴着小帽子的脑袋靠在男人肩膀处，他睁着乌溜溜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四周壮丽的雪景，视线掠过屋檐处形态各异的冰凌，惊叹道:“这里真好看。”

&esp;&esp;独孤九适时放缓了步伐，任由小孩在怀里扭开扭去张望着，大掌始终稳稳托着稚弱的脊背。

&esp;&esp;小孩看够了就窝回去贴着男人的下巴，忽而没头没脑地开口道:“流光刚刚……身上臭臭的味道不见了。”

&esp;&esp;“椒椒能察觉到他们的气息？”

独孤九有些意外。

&esp;&esp;“能的。

我能闻到妖兽的味道。

那个黑气不是妖兽，可是它碰了妖兽的血。”

莫焦焦说完，勾着男人的脖子，小手偷偷摸摸地放在漆黑顺滑的长发上抚了抚，只觉触感冰凉而柔滑，不由惊奇地睁圆了眼睛。

&esp;&esp;他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一绺黑发，攥在小拳头里仔细地看着，又松开手，小手塞进自己的帽子里，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不解地嘟囔道:

&esp;&esp;“为什么独孤九的头发冰冰滑滑的，直直落下去，焦焦的头发就暖呼呼的，还弯弯的。”

&esp;&esp;“椒椒没长大。”

独孤九随口回道，他思索了一会儿小孩适才说的话，眸色有些幽深。

随即跟着小孩的动作探手揉了揉一脑袋的黑毛，接着道:“回去将发髻扎起来就好。”

&esp;&esp;莫焦焦却摇了摇头，不高兴道:“焦焦不喜欢圆圆的发髻，帽子戴上去，就有两个包在头上，不好看。

可是谷主喜欢。”

&esp;&esp;“那便散着。”

独孤九低头看了小孩一眼，淡淡道:“椒椒愿意戴着帽子了？”

&esp;&esp;“帽子？”

莫焦焦迟钝地跟着重复，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皱着小眉头抬手把帽子拉掉，露出一头乱糟糟的柔软黑毛，脑袋藏到男人脖颈间，抗议道:“不戴这个。”

&esp;&esp;独孤九抬手护住小孩的头，大掌团住温热的后脑勺，遮挡了迎面吹来的寒风。

他不再逗小孩，举目四望，沉沉道:“椒椒想住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