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槐树长老说的。”

莫焦焦傻乎乎地把长老供出来，嘟囔道:“长老说修真者都喜欢吃妖族幼崽，要切成几块。”

&esp;&esp;“……”

独孤九沉默不语，半晌才道:“如今的修士不吃妖族，谷中长老久不出世，消息闭塞，自然不知。

椒椒日后听我的便是。”

&esp;&esp;莫焦焦还是有些害怕，难过道:“我知道识海很重要。

我不是故意进来的。

你别赶我走……我很有用的……”

&esp;&esp;独孤九顿了顿，没有回答，反而抬手一翻召出了吞楚剑，幻化为小鸡的模样，放到小孩怀里，耐心道:“椒椒可认得它？”

&esp;&esp;莫焦焦被塞了一只鸡崽，低头和小鸡对视，这才想起来他们早就有了约定，糯糯道:“焦焦错了。”

&esp;&esp;他扭了扭身子，伸出胳膊去搂独孤九的脖子，毛绒绒的额发蹭着男人的下颚，带起一阵微痒。

细细软软的童音慢吞吞地传了出来，“独孤九，不要生气。”

&esp;&esp;独孤九冷着脸应了一声，竟问道:“莫焦焦，谁教你这样撒娇的？”

&esp;&esp;以小孩傻兮兮只会说“你真好”

的习惯，断然不会如此爱娇。

&esp;&esp;莫焦焦迟疑了一下，非常老实地交代:“狐狸长老说，谷主要是生气，焦焦就这么做。

他不忍心凶我的。”

&esp;&esp;“愚蠢。”

男人面不改色地训斥，却将小孩搂得更紧了些，悦耳的音色再次恢复了森冷，低低道:“睡吧。”

&esp;&esp;莫焦焦蜷了蜷身子，被训了也不敢顶嘴，窝在温暖的怀抱里沉沉入眠。

闹了大半夜，小孩早累了。

&esp;&esp;独孤九将视线从小孩纯真的睡颜上挪开，抬眸凝望远处连绵不绝的雪山，思索片刻后便转了道，抱着莫焦焦往此前布置大荒法阵的松林中去。

&esp;&esp;若他所料无误，莫焦焦身上除了被隐神谷谷主所下的醍醐灌顶之咒，导致他心智无法成长，定然还存在着另一重更为棘手的禁制。

妖族寿命再如何漫长，也不会在化形之后仍停留在稚童模样。

&esp;&esp;

&esp;&esp;却说鸿雁仙子辞别了鸿御老祖后，径直回了凌雪峰。

平日里她甚少收徒，仅有一个亲传弟子也早已结丹开辟洞府，夜里自然不会造访。

因而女仙独自于峰顶逛了一圈之后，竟是未曾见到任何想见之人。

&esp;&esp;夜幕低垂，殿中烛火莹莹，朦胧地映照出女仙面上极淡而脆弱的微笑，仿佛晨起雾霭，随时皆有可能消失不见。

&esp;&esp;四处静谧无声，雕刻精美的小几上，一副画像正静静地摊开着。

&esp;&esp;画中，穿着随意的白衣俊秀男子前俯后仰地正捧腹大笑，边笑边抬手指着不远处绊倒在草丛里的红袍稚童，完全没有上前去扶的意思。

&esp;&esp;鸿雁看着画像，勾起一抹笑容，纤美的手指缓缓在画中男子脸上摩挲，有那么一瞬间，双眸含情如秋水，饱含眷恋与思念。

&esp;&esp;然而下一瞬，女仙目光移到另一边摔倒了嚎啕大哭的稚童身上，却是笑容尽失，怔怔地垂下泪来。

&esp;&esp;她忽然忆起白日里同崇容剑尊交谈时的失态，又思及宗主话中隐隐约约的劝告之意，缓缓闭上眼，微微抿唇苦笑起来，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