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寂静的荷塘，只有他们两个，坐在塘边。

&esp;&esp;“小心别掉下去。”

程珩一抓住岑眠的后衣领。

&esp;&esp;岑眠满不在乎地轻哼一声，晃着两条悬空进池塘的腿。

&esp;&esp;盛夏的风，到了晚上，热度散去，变得微凉。

&esp;&esp;程珩一脱了外套，搭在岑眠的肩膀上。

&esp;&esp;男人的外套宽大，将她整个人罩住，温暖的热气在她的后背透入身体。

&esp;&esp;岑眠喝醉以后，不怎么发酒疯，就是情绪忽而高涨忽而难过。

&esp;&esp;到荷塘以后，望着这宁静的夏天夜晚，她又低落起来。

&esp;&esp;“得了尘肺病的人，能活多久啊？”

岑眠问。

&esp;&esp;程珩一微怔，回答道：“看个体和病情，有些人可以活十到二十年，有些人只有一两年。”

&esp;&esp;“治不好吗？”

&esp;&esp;“嗯。”

&esp;&esp;“那梁叔呢？”

&esp;&esp;程珩一沉默不语。

&esp;&esp;岑眠懂了他的沉默。

&esp;&esp;医者的无奈大概是，他竭尽所能救治患者，却没办法帮助到每一个人。

&esp;&esp;不管是因为财力物力的有限，还是因为他所学知识的边界、医学的边界。

&esp;&esp;“夏夜的病能治好吗？”

岑眠不死心地问。

&esp;&esp;程珩一：“有希望。”

&esp;&esp;岑眠不敢想更多，有希望就够了。

&esp;&esp;她耷拉着脑袋，不再问问题。

&esp;&esp;程珩一看出了她的沮丧，薄唇轻抿，安慰道：“你看这些荷花，出生在泥潭里，但从来没有不屈服，相信夏夜也能挺过去。”

&esp;&esp;他的声音低缓而平静，岑眠却觉得有哪里不对。

&esp;&esp;她仰起头，望着程珩一。

&esp;&esp;“那你呢？”

&esp;&esp;程珩一垂眸，对上岑眠清澈的眸子。

&esp;&esp;“为什么这么问？”

&esp;&esp;岑眠摇摇头：“不知道，就是感觉，你一直不开心。”

&esp;&esp;一开始她只是模糊的感觉，并不确定，但今天从沈平山那里，好像找到了原因。

&esp;&esp;“没有啊。”

程珩一轻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