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嘿嘿笑说：“我能不能也去蹭一顿？”

&esp;&esp;“不能。”

程珩一剥着莲蓬，眼都没抬地拒绝，“家里米不够了。”

&esp;&esp;他剥出一颗莲子，给岑眠。

&esp;&esp;“噫。”

周宇发出一声起哄，“重色轻友。”

&esp;&esp;“……”

岑眠从他手里拿莲子时，指尖碰到了他的指腹，温热干燥。

&esp;&esp;她的食指颤了颤，听到周宇那一句重色轻友的调侃，后知后觉要跟程珩一保持距离，小声客气地道了一句：“谢谢。”

&esp;&esp;程珩一轻笑，慢悠悠地说：“不用谢，岑老师今天辛苦了。”

&esp;&esp;白夜

&esp;&esp;中午，沈平山去临村吃朋友孙子的喜酒，不在家吃。

&esp;&esp;岑眠和程珩一两个人吃饭。

&esp;&esp;吃饭时，程珩一问她上课上的怎么样。

&esp;&esp;岑眠扒拉着碗里的饭，有些沮丧地说起课堂里的情形。

&esp;&esp;“你认识吴柯他们家吗，他爸爸是因为什么原因坐牢的啊？”

&esp;&esp;程珩一执筷的动作顿了顿，而后淡淡道：“吴柯的父亲前年承包了村里修河堤的工程，去年夏天发大水，河堤倒了，压死了村里好几个人。”

&esp;&esp;“后来经过调查，发现是建河堤的时候，偷工减料，导致河堤不牢固，他父亲作为主要责任人，判了刑。”

&esp;&esp;岑眠想起吴柯，眼睛里透着一股自卑和敏感，沉默寡言，因为父亲的缘故，在学校里抬不起头。

&esp;&esp;“那也是吴柯爸爸做的事情，跟吴柯有什么关系。”

&esp;&esp;她替吴柯辩驳。

&esp;&esp;“……”

程珩一敛眸，难得没有回应她的话。

&esp;&esp;他的面前飞过一只苍蝇，盘旋打转，落在盘子里。

&esp;&esp;岑眠抬手挥了挥，赶走那只苍蝇。

&esp;&esp;“林皓动不动就针对他，真的很过分啊。”

&esp;&esp;程珩一转动盘子，将苍蝇没落过的半盘菜移到岑眠那边。

&esp;&esp;“林皓的三舅舅，也是因为那场事故去世的。”

&esp;&esp;岑眠怔了怔，一时无言。

&esp;&esp;半晌，她还是坚持说：“那也和吴柯没关系，这也不是他能选择的，他不为这起事故负责。”

&esp;&esp;程珩一依然没吭声，自顾自地吃饭。

&esp;&esp;岑眠问他：“你不这么想吗？”

&esp;&esp;程珩一薄唇轻抿，开口道：“你说的是理性的事实，但现实是一个人很难割开家庭对他的影响。”

&esp;&esp;“不管是外界的人事物对待他的方式，还是他自己的认知。”

&esp;&esp;岑眠理解他的意思，现实的确如此，她想不出能与他辩驳的道理，嘟囔一句：“没意思。”

&esp;&esp;程珩一望着她，眉头微微蹙起，清澈的目光如海水，为别人家的事情操心，正午的阳光映在她的脸上，没有一寸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