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尤其是加上陈传文这张嘴，简直是灾难现场，看在刚刚和好的份上，她骂道：“你就不能讲话客气点。”

&esp;&esp;前脚重归于好，后脚又要被批评。

&esp;&esp;陈传文有一秒的后悔，化为沉沉的叹息，心想我是爷们，宰相肚里能撑船，不气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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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路乱七八糟，三个人来到大队部，大队长赖大方正蹲在屋檐下抽旱烟。

&esp;&esp;他是个常年不爱笑的人，脸上有两道深深的沟壑，怎么看都不好相处，很有领导的威慑，还有一点暴力的行为。

&esp;&esp;就是说不好，容易上脚踹人，好些不老实的队员们都被他收拾过。

&esp;&esp;有几次陈传文都觉得要不是碍于自己是知青，肯定也给踢出十万八千里。

&esp;&esp;但他这个人不知道收敛为何物，权衡之后仍旧小范围内的偷懒，把形象贯彻到底。

&esp;&esp;因此看到他，赖大方就不高兴，翻个白眼。

&esp;&esp;许淑宁权当没看见，把手背在身后道：“大队长，我们想跟您商量个事。”

&esp;&esp;小女娃娃，离家千万里怪不容易的，平常又没什么大错误。

&esp;&esp;赖大方对着她还是宽容的，吞云吐雾道：“做甚？”

&esp;&esp;许淑宁藏着的手紧紧捏在一起，跟念书的时候每次进办公室找老师差不多，有一种天然的心虚在。

&esp;&esp;也不知道是在害怕什么，她不自然地抿抿嘴唇道：“我们买了篮球，想给孩子们玩，能不能把球框装在晒场上？”

&esp;&esp;还挺敢提，赖大方当时为了铺这块水泥地，在公社几乎是撒泼打滚，对自己的劳动成果尤为珍惜，一丝犹豫都没有就道：“不行。”

&esp;&esp;斩钉截铁的语气，在许淑宁的意料之中，不过她还是想争取，讪笑道：“水泥没那么容易踩坏的。”

&esp;&esp;赖大方心想你们城里满大街都是，当然不知道乡下的苦，有些不客气地啧一声说：“不行。”

&esp;&esp;许淑宁没了词，欲言又止，笑意也收敛起来。

&esp;&esp;她嘴角平平，多少还是有点尴尬。

&esp;&esp;此情此景，齐晴雨往前跨一步说：“一天就玩一会，可以吗？”

&esp;&esp;她样子可怜，是拿出对付哥哥的那套来。

&esp;&esp;可惜这招用在赖大方的身上收效甚微，他满是不耐烦道：“不行就是不行。”

&esp;&esp;开这个头还得了，到时候东家的咸菜西家的地瓜干全得堆上去，还不知道要怎么糟蹋他的水泥地。

&esp;&esp;齐晴雨便往后缩，心想自己也尽力而为了，递给陈传文一个眼神。

&esp;&esp;陈传文哪里是不想讲，是深知在大队长面前不讨喜，生怕弄巧成拙。

&esp;&esp;但事情现在没好到哪里去，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谨慎开口道：“体育锻炼是好事，报纸上也提倡小朋友们多多参加。

“

&esp;&esp;还报纸呢，赖大方是识字的，一天到晚也读书看报，自然知道上面都写什么。

&esp;&esp;他阴阳怪气地哈一声说：“报纸上还让知青们好好劳动呢。”

&esp;&esp;陈传文就知道不该开口，尴尬笑笑不说话，扯许淑宁的袖子。

&esp;&esp;这是撤退的意思，许淑宁心里叹口气说：“那我们回去了，大队长再见。”

&esp;&esp;最好别来见，赖大方只希望大家一天到晚的别找事情。

&esp;&esp;别看他就管红山大队就几百户人，上上下下已经是忙得不行，好容易偷闲抽口烟，这整得都没心情了。

&esp;&esp;真是不够添堵的，还敢惦记他的水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