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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esp;&esp;“姐姐入四阿哥府中不过一年,便死在了桃花灿烂的初春里。”

——南鸢

&esp;&esp;同年,隆冬。

&esp;&esp;四阿哥从民间带回一个外室,那天,漫天的大雪,四阿哥骑着高头大马,亲自从马车中将人抱出。

&esp;&esp;那外室如没了骨头般依偎进四阿哥怀里,狐裘兜帽遮住了脸,只露出一截下巴已是绝色。

四阿哥府后院人人自危,直言那是勾引四阿哥的狐狸精。

&esp;&esp;可直到最后才明白,哪怕她是吃人魂魄的妖女,却依旧还是四阿哥放在心尖尖上的命根子。

&esp;&esp;

&esp;&esp;四阿哥一直以为自己这位外室身娇体软,柔弱顺从,是依附自己才能活下去的莬丝花。

&esp;&esp;直到有一日,自己扒了她的小马甲。

&esp;&esp;名震天下的画是她做的,千金难买的酒酿是出自她手。

&esp;&esp;还有……她唯一的姐姐,一条白绫,吊死在他府中。

&esp;&esp;烛火下,四阿哥低着头看着跪在膝下的南鸢,赤红着双眼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漫不经心的开口:“你费尽心思入府报仇,那待我可曾有过一丝真心?”

&esp;&esp;沙哑的声音却掩盖不住绝望,南鸢撩起眼帘,笑了。

&esp;&esp;下一秒,她举起手中的簪子插入他胸口。

&esp;&esp;对上他血红一片的双眼,如水蛇一般的腰往下塌,红唇凑到他耳边亲密私语:“你猜?”

&esp;&esp;啧

&esp;&esp;顾攸宁本来还担心下午还得跟姬朝宗共处一室,不过直到傍晚都没见人再回来,反倒是太阳将落的时候,杜仲来了一趟。

&esp;&esp;杜仲是来替姬朝宗办事的。

&esp;&esp;总共两件,一件是来提醒顾攸宁该回家了,而另一件……想到午间主子的吩咐,他那会还不大明白,好端端的,主子为什么要把桌椅换了。

&esp;&esp;但此时他看着屋子里站得有些费劲,时不时还要甩下胳膊,踢踢腿的顾攸宁,霎时就明白过来了。

&esp;&esp;顾攸宁余光瞥见杜仲站在外头,只当是有什么吩咐,停下手里的动作询问,“怎么了?”

&esp;&esp;杜仲听到声音立马收了神,看着她恭敬道:“顾小姐,天快黑了,主子让您先回去。”

&esp;&esp;抬头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

&esp;&esp;太阳将落不落,半开的轩窗外有艳丽的晚霞在天边逶迤开来。

&esp;&esp;知道不可能在短短几日就修完画,顾攸宁倒也没坚持,朝人点了点头又道了一声谢,便把手上的物件全部清洗完又归放整齐,想到姬朝宗那只猫,她不由又有些担心,便问杜仲:“画就放在这,没事吧?”

&esp;&esp;“没事没事。”

杜仲对顾攸宁的印象很好,说起话来也十分客气,见她柳眉微拧,一副犹疑踌躇的模样,脑筋一转也就明白过来了,笑道:“您放心,福福不敢再来了。”

&esp;&esp;“福福?”

顾攸宁一怔,“你是说那只猫?”

&esp;&esp;“是啊,”

&esp;&esp;杜仲看着沉稳老道,平日里因为是姬朝宗近侍的缘故更是不苟言笑,私下却是个话痨,大概是身边的人都不太说话,他憋得慌,这会碰到顾攸宁倒是一咕噜讲了一堆。

&esp;&esp;“前几年京城不是流行养猫吗?世子爷费了好大心思才托人从外头带来这么一只,不过福福太调皮,前几日刚把国公爷给长公主的画抓坏了,没想到昨日又差点把长公主的新画弄坏了,长公主气得不行,夜里就把福福扔给世子爷,还让他们这阵子别回家。”

&esp;&esp;想到姬朝宗先前颇有些怨言的话,顾攸宁忍不住弯了下嘴角,眼中也闪过一丝笑意。

&esp;&esp;那人看着威风仪仪、无畏无惧的,没想到也会被自己的母亲赶出府。

&esp;&esp;余光瞥见杜仲傻愣愣地看着她,顾攸宁呆了呆,不由伸手摸到自己的脸上,疑惑道:“怎么了?是我脸上沾了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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