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程厦终于慌了，他为什么要跟她堵气呢？她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她一个女孩子，在这个城市除了他谁也不认识。

&esp;&esp;他报了警，警察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esp;&esp;他说：“我们是发小，她从来不会这么久不接电话的……”

&esp;&esp;警察笑了一下，道：“发小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吧？她可能出去玩了，没看手机。”

&esp;&esp;程厦说：“没有，我们每天都要打电话的，真的。”

&esp;&esp;他突然非常恼恨自己不能用足够的言语，来形容清楚自己和冬雪的关系。

&esp;&esp;他们没有自己的生活，从十六岁开始，他们就密不可分。

&esp;&esp;警察禁不住他的纠缠，还是打电话去她的单位查了一下，然后告诉他，她已经被外派出差。

&esp;&esp;一定是假的。

&esp;&esp;他想，她去出差怎么可能不跟他讲呢？

&esp;&esp;她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和他分开呢？

&esp;&esp;直到他接到那通电话，她的声音带着轻松：“我来非洲这边工作，坐飞机来着，抱歉忘记告诉你了。”

&esp;&esp;“我真的没跟你开玩笑，我来非洲了，三年之后才能回去呢！”

&esp;&esp;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直重复，那我怎么办？

&esp;&esp;那我怎么办？冬雪。

&esp;&esp;程厦也记不清楚，什么时候跟冬雪的关系，变得紧密而畸形。

&esp;&esp;是从她程厦番外：旧疾

&esp;&esp;那些天生就拥有很多东西的人不会明白的。

&esp;&esp;人能拥有的选择就那么多，就像握了满手的玻璃弹珠，越是想通通抓住，越是从指缝中溜走。

&esp;&esp;“那么我只要一颗。

&esp;&esp;我只要冬雪。”

&esp;&esp;那时候他走在北欧极夜的街道上，像一个流浪汉，大雪落在他眉梢眼角，他像个英俊的圣诞老人。

&esp;&esp;有女孩子会跟他搭讪：“你来自哪里？你有女朋友么？”

&esp;&esp;话题就像冰封一样戛然而止，他说，我有女朋友，我们在一起已经十四年了。

&esp;&esp;“她在哪？”

&esp;&esp;他有点茫然，这个年轻漂亮的亚洲男孩，瞳孔里有两个漆黑的长夜、

&esp;&esp;他喃喃道，她不要我了。

&esp;&esp;程厦和父亲曾经有一次谈话。

&esp;&esp;母亲的死不了了之后，他恨过父亲，为了自己的官声，没有替母亲讨回公道。

&esp;&esp;可是好像这世界就是这样，每个人都选择了对自己来说更重要的事情。

&esp;&esp;程厦没有再对爸爸发任何脾气，妈妈把他养成了那样柔软善良的孩子，他没有办法持续的恨某个人。

&esp;&esp;但他也没有办法心无旁骛的敬爱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