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杜阿姨不知所措地戳在门口：“哎……这怎么……怎么……”

&esp;&esp;徐西临阴沉地瞥了她一眼，多少克制了一下脾气，把窦寻往门外一推，狠狠地拍上门，从里面反锁了。

&esp;&esp;杜阿姨叹了口气，小声对窦寻说：“他这是心里不好受，平时没有这么混蛋的……”

&esp;&esp;“我知道，”

窦寻看似冷静地说，“阿姨您让一下。”

&esp;&esp;他挥手示意杜阿姨避开，自己走上去敲门：“徐西临，开门。”

&esp;&esp;徐西临没搭理他，窦寻不厌其烦地敲了四五遍，然后退后两步，飞起一脚踹在了紧闭的房门上。

&esp;&esp;那一声巨响把楼下的豆豆狗吓得从睡梦中惊醒，惊慌失措地叫起来，杜阿姨心脏病好悬没给吓出来，满嘴“阿弥陀佛”

地捂住胸口。

&esp;&esp;木门不堪重负地乱晃了片刻，一点墙灰都哆哆嗦嗦地落了下来。

&esp;&esp;窦寻额角的青筋暴跳，微微活动了一下震得生疼的腿，换了一条，又一脚踹了上去。

他不知从何方练就了夺命连环腿，杜阿姨根本来不及说话，他已经含怒连踹了好几脚，卧室的门本来就不结实，根本经不起他这不把南墙踹飞不死心的暴力破坏，那门锁嘶哑地惨叫一声，阵亡。

&esp;&esp;房门洞开，紧接着，徐西临把书包从屋里扔了出来，书包一路摔过起居室，滚到楼梯间，锁扣寿终正寝，包里的书本纸笔全都稀里哗啦地掉了出来，从二楼一路滚到一楼。

&esp;&esp;徐西临：“操你大爷窦寻，你丫找死吧！”

&esp;&esp;“我没有，”

窦寻说，“是你在找死。”

&esp;&esp;徐西临盛怒之下，差点抄起椅子给窦寻开个瓢，被杜阿姨大呼小叫地拦住了：“你干什么！

小临！

你你你你快放下！”

&esp;&esp;徐西临手指关节白得发青，僵持了片刻，他泄愤似的挥手把椅子砸在卧室墙上，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他闷头冲下楼，跑到门口，鞋都没换就要出去。

&esp;&esp;徐西临猛一拉开屋门，正好跟门口要按门铃的男人面面相觑。

&esp;&esp;郑硕愣了一下，温和地冲他笑了一下：“怎么，要出去？”

&esp;&esp;“你……”

徐西临往外冲的脚步硬生生地刹住，分崩离析的理智在外人和初冬夜风的双重刺激下，一瞬间死灰复燃。

&esp;&esp;徐西临艰难地清了清沙哑的嗓子，问：“您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

&esp;&esp;成长

&esp;&esp;徐西临复健

&esp;&esp;徐西临后来单独请郑硕吃了顿饭——当然，郑硕再没溜也不可能让他掏钱——徐西临有理有据地陈述了一下自己不需要监护人的事实，然后为了表现自己“成熟得体”

，没有赌气怨愤的意思，他捏着鼻子和郑硕交换了联系方式。

&esp;&esp;然后徐西临一头扎进了他游离已久的书山学海。

&esp;&esp;六中的高三复习是分三轮进行的，第一轮是各科老师把所有内容从头到尾串讲一遍，是最重要的复习阶段，尤其针对徐西临这种属耗子“撂爪就忘”

的学生。

&esp;&esp;可徐西临忙完自己家里的事，又颓废了好长一段时间，这一来一往，就已经是秋去冬来，大雪临盆了。

&esp;&esp;徐西临积攒着没做的卷子能堆满一立方米的大箱子，一时真是补都不知道从哪补起。

&esp;&esp;而与此同时，他沉浸在乱七八糟的碟片和闲书里的后遗症也都显露了出来。

&esp;&esp;那些小说为了通俗易懂，信息量都很小，可以一目十行的看，徐西临看的时候也很漫不经心，扫两眼觉得不好看，立刻就扔下再换一本，这其实是一种非常伤害注意力的习惯。

&esp;&esp;等他回过神来，发现长时间地坐下来做事变得异常困难，尤其理科综合那些唠唠叨叨的题干和不知道都在逼逼些什么的英语阅读，徐西临基本看两行就开始烦躁，看不了小一半就丢在一边，去翻下一道题……常常是翻着翻着，一整套试卷翻完了，他连一道能完整看完了题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