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凉渊没有应声，他的确是越来越乱来了，也许是从三年前那件事后，他就再也无法冷静了。

&esp;&esp;一阵清风拂过，小院里的银树飒飒作响，几片银叶随风飘落。

&esp;&esp;卓燃靠坐在根盘错节的银树下，伸手接了一枚银叶在手中。

这种银树只有千寒岛才有，白族人喜欢把它的叶子晒干，做成各种各样的发饰。

比如凉渊，习惯用银叶簪别起长发，而白澈，则喜欢在鬓上别一朵七叶银花。

&esp;&esp;“唉——”

卓燃幽叹了一声，他为白澈的死感到痛心，而她一死当年的事也成了谜题，恐怕他跳进月海也洗不清了。

此刻更令他感到迷惑的，是正在一旁小憩的聂祈。

&esp;&esp;聂祈枕着树根恹恹欲睡，一头凌乱的蓝发散落在肩头，他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睡颜看起来是那么纯美。

卓燃心中微微一动，呢喃道：“你胸口那伤痕，真是女帝留下的吗？”

&esp;&esp;“唔……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么？”

聂祈慵懒地应道，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卓燃。

&esp;&esp;卓燃忽然自嘲地笑了，的确聂祈说什么他都不信，就像他说什么凉渊都不信一样。

这么看来，他们好像有点同命相怜了。

&esp;&esp;这时候，小院另一边传来咯吱一声，凉渊推开木门带着两名护卫出来了。

他们已经收拾好了包裹，看样子是打算离开了。

&esp;&esp;“你的伤还没好，这就要走了么？”

卓燃关切道。

&esp;&esp;凉渊看都不看卓燃一眼，径直往侧边的院门走去。

卓燃忙不迭追上去道：“我跟你一同回月都吧，有件事我必须跟女帝确认。”

&esp;&esp;“母后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凉渊停下来斜了卓燃一眼，卓燃便走到他身旁低声道：“那件事我非查清楚不可，如果你是真的疼爱白澈，就不要阻拦我。”

&esp;&esp;凉渊冷哼一声道：“我没工夫管你，但我今天不杀你，不代表明天不杀你。

不想死就离我远一点，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内。”

&esp;&esp;他说着扫了树下的聂祈一眼，“还有那个黑袍少年，最好也别让我再遇到，否则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就杀一双。”

说罢拂袖而去，两名护卫也跟了上去。

&esp;&esp;卓燃似乎习惯了凉渊冷言冷语，此刻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回房收拾好了东西，便带着聂祈向月都出发了。

&esp;&esp;站在青鱼镇的小巷里眺望，能隐隐看到山峰上的月都，那里云雾缭绕，琼楼簇拥，冰川终年不化。

卓燃忽然悲伤地觉得，凉渊就好像是屹立在高处的月都，对他来说永远都是可望不可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