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痛快？”

他低声说，“我为什么要给他们一个痛快？”

&esp;&esp;他走过来，抬起苏苏下巴：“你也是阶下囚，一会儿有你求我的时候，现在老实闭上嘴。”

&esp;&esp;苏苏拍开他的手。

&esp;&esp;澹台烬收回手，看着自己通红的手背，他冷声说：“把那狐狸剩下的尾巴也砍了。”

&esp;&esp;夜影卫正要动手，一人连滚带爬跑进来，挡在妖狐前面。

&esp;&esp;“质……殿下。”

来人脸色惨白道，“求你放她一条生路。”

&esp;&esp;苏苏不可思议地开口：“二哥！”

&esp;&esp;来人面容憔悴，风尘仆仆。

原本如玉温和的脸颊，带着疲倦和悲哀，挡在血淋淋的狐妖前面，不是叶储风又是谁？

&esp;&esp;叶储风一撩衣袍，清泪落下，朝澹台烬磕了个头。

&esp;&esp;“求你。”

&esp;&esp;成全

&esp;&esp;“二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苏苏焦急地说。

&esp;&esp;如今夏、周两国交战，叶储风作为将军之子，竟然对着敌人跪拜哀求，不但折了他读书人的风骨，他这是连叶家也不顾了！

&esp;&esp;叶储风没有起身，他的眼泪湿了衣襟。

&esp;&esp;他比苏苏更清楚这样做的后果，他知道身后的狐妖害了很多人，他一度想，就这样断了这份孽缘。

&esp;&esp;可是当狐妖的尾巴一条条被斩断，眼看要被澹台烬生生凌虐死，他再也忍不住，跌跌撞撞跑了出来。

&esp;&esp;叶储风衣衫褴褛，不远千里追寻一个妖精。

他不敢看笼中小妹，他比谁都清醒，却又比谁都绝望。

&esp;&esp;身后狐妖叫得凄厉，血染透他的衣襟。

他曾经那么喜欢珍视她，连她哭泣都觉得疼惜。

叶储风清泪流下，再次木然磕了一个头：“求殿下饶她一命。”

&esp;&esp;澹台烬说：“叶二公子是个聪明人，有所求，便要有所付出，她能不能活，取决于你能付出什么？”

&esp;&esp;叶储风说：“在下别无长物，此生愿为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esp;&esp;叶储风避开苏苏震惊的目光，闭了闭眼：“只恳求殿下一件事，莫让……属下对付叶家。”

&esp;&esp;澹台烬说：“对付叶家还轮不到你。”

&esp;&esp;他拿出一个玉盒，对叶储风命令说：“手伸出来。”

&esp;&esp;叶储风接住玉盒，一只通体碧色的虫子，从玉盒中钻出来，钻进叶储风身体里。

&esp;&esp;叶储风唇色惨白，身体微微发抖，他忍住了，一声不吭。

&esp;&esp;虫子消失不见，澹台烬冷声说：“记住你今日誓言，若有背叛，万虫嗜心。”

&esp;&esp;叶储风捂住心口，默默抱起地上血淋淋的狐妖。

&esp;&esp;狐妖叫翩然，此时成了一只黄色的小狐狸，身后三尾被斩断，汩汩流着血。

&esp;&esp;澹台烬抽出夜影卫的剑。

&esp;&esp;剑的寒芒映在他脸上，他微笑起来：“叶储风，见过血吗？”

&esp;&esp;苏苏抿紧了唇，她当然知道澹台烬这样问，不是单纯问叶储风有没有见过血，而是问他有没有杀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