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看人还有什么话好说。

&esp;&esp;托尼俯身在桌上拿了一个新的酒杯，倒满，给自己的杯子也倒满，问：“喝酒吗？”

&esp;&esp;“喝不喝都无所谓。”

他很快又道。

&esp;&esp;史蒂夫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esp;&esp;他不知想什么，想完了，抬腿慢慢走过来。

&esp;&esp;即将到桌前，托尼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亮屏，听见贾维斯道：“先生，小姐醒了。”

&esp;&esp;这一声在这样的氛围里有些突兀。

&esp;&esp;但托尼有些感谢这样的突兀，把酒一推，道：“我女儿找我，再见。”

&esp;&esp;他的那杯酒始终没有喝。

&esp;&esp;

&esp;&esp;芬兰的冬天美得近乎魔幻。

&esp;&esp;熬过漫长黑暗的“卡莫斯”

，抬头仰望，缥缈绚烂的极光铺满天际，穷极变幻，天地穹盖，笼罩四野，置身于空旷的原野，好像全世界只剩了自己一个人，舒展双臂，随时能后仰跌入幽深不见底的虚无里。

&esp;&esp;虚无颠倒过来，就是仙境。

&esp;&esp;气温骤降，靠海的地方海水蒸腾，茫茫白雾氤氲上升，婀娜围城，雪树银花，一脚踏进故事书里，如果不是因为栽倒时雪太冷，真以为活在梦中。

天光映着雾，浅蓝到金黄到淡橘到深紫，伸手去摸，没有颜色，只摸到嘴巴里呵出的暖融融的气。

&esp;&esp;这样的视觉享受，小团子隔着飞机的窗户认认真真捕捉到了一点尾巴，八个小时的飞行有些无聊，她在飞机上睡了一觉，梦里也知道安排时间，即将抵达赫尔辛基时就睁开眼睛，在爸爸怀里滚着脑袋撒娇，等用湿毛巾擦过了脸，托尼把她抱到窗边，看外头缓缓降落的景色。

&esp;&esp;十一月来芬兰旅游显然是个不错的选择。

&esp;&esp;除了能看极光，芬兰还是圣诞老人的故乡。

&esp;&esp;那戴着红帽子、有雪白头发和大胡子的老人总在平安夜驾驶着一辆由驯鹿拉的车，一路叮当作响，背后大大的口袋里装着给全世界小孩的礼物，每到一家，他就从烟囱悄悄潜入，把孩子们许愿的礼物放在圣诞树下，或者放在床角挂好的袜子里。

&esp;&esp;芬兰的罗瓦涅米有个极富盛名的圣诞老人村，托尼打算带黛茜去看一看。

&esp;&esp;即便只是个小小的宝宝，她也喜欢圣诞老人的。

圣诞节的氛围提前一个月就起来，电视上已经播了好几次圣诞节主题的节目，黛茜看得津津有味。

&esp;&esp;当然，她要到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每年在圣诞树下放礼物的不是什么圣诞老人，是她每天都见的老父亲。

&esp;&esp;“不要动。”

而这位即将开始圣诞老人s生涯的老父亲，此时正捉着腿上乱动的女儿，严肃地低声说话。

&esp;&esp;天冷起来，赫尔辛基的太阳也怕冷，下山得越来越早，看着非常漂亮的晚霞像昙花一现，一转眼就成了星光黯淡的沉沉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