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怎么是随便杀人？我告诉你，那二十三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死得不冤！”

曾培说着将声音压低几分，接着又拿兄弟情分说事，“我是真拿你当兄弟啊杨川！

你瞅瞅我手底下那几个百户，各个千户所哪个不想要？我不就给了你了！”

&esp;&esp;“你可别提那几个百户了。”

杨川一瞟他，从他身边绕过去，语气悠长，“喝了人家一个月的酒都没给钱。”

&esp;&esp;曾培：“他们办案可都是一把好……”

&esp;&esp;“但你那位治下甚严的奚风大哥若在，肯定容不下这种事吧？”

杨川截住他的话，转过身又看看他，“奚大人大概同样不会想你为他徇私枉法吧？”

&esp;&esp;“你……”

曾培脸色发白，争辩的话在喉咙里冒了几回，又都无一例外地被吞回去。

最后他懊恼地摆手，“得了得了，我说不过你。

你有本事你就查，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可别怪哥哥没提醒你！”

&esp;&esp;杨川嗤地一笑，作势抱拳：“多谢大哥提点，在下……”

&esp;&esp;门声笃笃一响，杨川将话停住。

&esp;&esp;他转头看去，窗纸那边映出一个手下的轮廓，稍等一瞬，手下抱拳：“杨大人，指挥使大人传您去南司回话。”

&esp;&esp;“知道了。”

杨川应下，回过头一笑，“不多留曾兄了。”

&esp;&esp;曾培也不多耽搁，挎着绣春刀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往外走，摆着手说：“加小心，甭送了。”

&esp;&esp;杨川当然本来也没打算送他。

不论指挥使门达在杨川口中多么不济，他在他们这些千户面前都还是上官。

上官的召见无故是不能拖延的，杨川于是当即骑了快马，扬鞭朝南镇抚司驰去。

&esp;&esp;南北镇抚司都设在皇宫以外、皇城以里。

离得不算太远，所经街道上的车马也不像京城中那么多。

杨川不过一刻便赶到了南司，夜色下，守在朱漆大门外的两个锦衣卫抱拳一唤：“大人。”

立即上前帮他栓马。

&esp;&esp;杨川便径直进了大门，穿过一方院子再走进大堂，不及行礼他就一怔。

&esp;&esp;大堂正中央放着一具尸体。

是锦衣卫南镇抚司的一个千户，姜严。

&esp;&esp;杨川下意识地去看他的伤口，和之前的二十三个一样，也是心口正中一剑，大片的暗红将衣襟上的飞鱼绣纹染得辨不出样子。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的胸腔内现在应该也没有心了。

&esp;&esp;杨川在屋中弥漫的血腥气中呼吸微滞，接着他注意到不远处投来的目光，立刻抱拳施礼：“大人。”

&esp;&esp;“杨川是吧。”

门达是个打量着他，久经官场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眼中透着几许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