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就趁明日世子到王府祭拜时见她一面吧，如果她肯给他机会，他马上去同侯爷请辞。

倘若她只当他是世子的侍卫连机会都不给他……

&esp;&esp;齐智苦笑，真那样，明日，或许就是他最后一次见她？

&esp;&esp;☆、

&esp;&esp;程钰假死，静王府里先搭了灵棚摆了棺木，等“尸身”

运回来再发丧。

&esp;&esp;含珠肚子快四个月了，已经过了最容易出事的那阵，但她先后经历了丈夫远征公婆丧命等劳心事，楚倾担心女儿再经不起折腾，特意交代了司嬷嬷，让女儿在棺木前哭一会儿就装晕回去休息，除了周家人，其他人一概不用见。

&esp;&esp;含珠自己知道程钰没事，做不到真的伤心痛哭，她也不敢落泪，怕元哥儿跟着哭，所以方氏早早领着凝珠过来看她，含珠就装作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靠在床上呆呆地不说话。

元哥儿靠在娘亲身边，大眼睛困惑又紧张地观察长辈们，不懂为何她们都不笑了。

&esp;&esp;方氏还好，好姐夫死了，凝珠哭得眼睛都肿了，想安慰姐姐，一开口喉头就发哽。

&esp;&esp;“走吧，咱们去前面看看。”

方氏怕干女儿哭出来吓到元哥儿，忍着心里的疼同小姑娘道。

&esp;&esp;亲姐姐伤心难过，凝珠做不到什么都不说，侧坐在姐姐身旁靠在她肩上，背对外甥那边哽咽着道：“姐姐我先过去，一会儿再来看你……姐姐，我知道你心里疼，可你想想元哥儿想想肚子里的外甥女，你别憋坏自己行吗，我怕……”

&esp;&esp;含珠被妹妹说得眼睛发酸，抱住妹妹低声哄：“姐姐知道，阿凝放心，姐姐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esp;&esp;姐姐终于开了口，凝珠心里勉强好受了些，悄悄擦了泪，想再抱抱外甥。

&esp;&esp;元哥儿不给，侧趴在娘亲身上，看娘亲红红的眼圈，“娘不哭……”

&esp;&esp;凝珠再也看不下去，飞快出了屋，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似的，方氏心情沉重地跟了出去。

&esp;&esp;含珠目送亲人出门，叹口气，柔声哄身边的儿子。

&esp;&esp;她们娘俩弱的弱小的小，静王府里没有旁的人，方氏这个舅母就帮忙操持丧事。

周寅周文庭父子俩接待男客，方氏领着凝珠招待女眷。

&esp;&esp;凝珠低着脑袋默默垂泪，谁来跟她都没有关系，直到她听见丫鬟报出顾老太太的名头。

&esp;&esp;凝珠震惊地抬起头。

&esp;&esp;“低下去，她认不出你的。”

方氏镇定地提醒干女儿。

姐妹俩进京时含珠十三，凝珠八岁，如今六年过去，顾老太太或许还记得含珠，绝不可能认出容貌气度都大有变化的凝珠，更别说凝珠一双杏眼哭成了核桃眼，她身为半个母亲都瞧着眼生，没法违心说不丑。

&esp;&esp;但顾老太太今日过来是受了孙子的嘱咐的，自然也知道了真相。

&esp;&esp;曾经她弃之如敝履的江家姐妹都飞上了枝头，一个王妃跑不了了，一个是伯府贵女，孙子还因为她们姐妹被定王程钰压制，顾老太太胸口堵得难受，若不是程钰死了让她痛快了点，恐怕昨晚就气过去了。

&esp;&esp;幸好儿子已经想到了翻身的计划，还让她过来先给江家姐妹添些堵。

&esp;&esp;同方氏说了几句惋惜节哀的话，顾老太太目光落在了凝珠身上，走过去同样安慰了一番。

凝珠低头不语，顾老太太却趁挨得近时飞快将一个小竹筒塞到了她手里，凝珠吃惊，没等她抬头，顾老太太轻不可闻地威胁道：“给你姐姐，别让旁人知道。”

&esp;&esp;退开时，威胁地看了她一眼。

虽然她不知孙子写了什么，既然孙子交代了，她就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