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毕竟除了那次到闻家拜访的人以外，并没有任何其他同沈湛有关的事物和人出现过。

&esp;&esp;盛卿卿原本设想沈湛会立刻想办法从自己手中将钥匙夺走，可等了数日之后并没有什么动静，汴京城还是往日里的汴京城，令她有些疑惑自己的判断。

&esp;&esp;又或许，沈湛作为一方枭雄，是个相当沉得住气、不会随意露面的人。

&esp;&esp;那就只能比究竟是谁的耐心比较多了。

&esp;&esp;更何况，孟珩很快就会回来了，届时沈湛再想要伸展手脚都比现在困难，他若真要做什么，必不会等到那时候。

&esp;&esp;盛卿卿对孟珩抱着莫大的信心，因而也不急躁，只是规规矩矩守在孟府寸步不出等待着不知会不会来的异动。

&esp;&esp;——比异动更先来的，是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的孟六姑娘。

&esp;&esp;自从胡氏被捕、胡贵妃打入冷宫、整个胡家几乎被连根拔起之后，从前整日里趾高气昂的孟六姑娘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她不再天天换着新衣裳往外跑，甚至不离开自己的院子。

&esp;&esp;偌大的孟府里，她有时候几乎安静地跟不存在似的。

&esp;&esp;盛卿卿听孟娉婷提起过一次，说孟六姑娘是注定会去三皇子府里的，而她本人似乎也终于接受了这个命运。

&esp;&esp;如今她唯一的倚仗是孟府，此后是真的无论如何也很难找到比三皇子府更好的去处了。

&esp;&esp;至少只要三皇子不做错什么大事，她是一辈子衣食无忧的。

&esp;&esp;“盛姐姐。”

孟六姑娘

&esp;&esp;孟大夫人的脚步一直没有移动，她的存在似乎是被孟老夫人默许的。

&esp;&esp;盛卿卿碰了碰孟娉婷的手背，朝少女笑了一笑，便回头走到了孟大夫人身旁，“外祖母。”

&esp;&esp;孟老夫人缓缓点了点头。

&esp;&esp;等其余人都从屋中出去之后，孟老夫人才语速缓慢地问道，“是不是沈湛有消息了？”

&esp;&esp;盛卿卿觉得自己是该惊讶的，但孟老夫人真这么问出口时，她内心却很是平静，仿佛早就预料到了如此一般，“或许如此，尚不能下定论。”

&esp;&esp;可孟老夫人的下一句话却真的叫盛卿卿没料到，“他曾经也来过一次。”

&esp;&esp;别说盛卿卿了，孙晋都险些惊呼出声。

&esp;&esp;两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孙晋冷静地问道，“什么时候？”

&esp;&esp;孟老夫人半合着眼睛，像是在回忆什么，过了片刻才慢慢地道，“那笔财富……正如同你如今所知道的一般，其实绝大多数属于你的父亲，是盛淮私底下交给我的，云烟并不知晓。

乃至那宅子，都是他自己购置、建造的，钥匙只有唯一的一把，他在离开前却交给了我来保管。”

&esp;&esp;盛卿卿心中飞快地对孟老夫人的叙述方式产生了一个念头。

&esp;&esp;这种说法，简直就像是——

&esp;&esp;在忏悔。

&esp;&esp;“即便我是孟府的主母，本就手握着不小的财富权力，但在面对那样巨大的金库时，我心中当然也震撼动摇过。”

孟老夫人果然接着这么说了下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孟府好，唯独一次的私心用在了将云烟放走这件事上。

如果这些留下的钱能够为孟府所用——哪怕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也能起到相当大的作用。”

&esp;&esp;盛卿卿注视着孟老夫人，安静地等待了下去。

&esp;&esp;“所以有那么一次，我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拿着钥匙去了一次那宅子，亲自取了一个箱子出来。”

孟老夫人幽幽道，“我将其一点一滴地分散用了出去……钱确实是这世上最用的东西之一，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