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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骑的动态有点奇怪啊……」苏煌在与穆峭笛第三次隐身在暗处躲避时,有些疑惑地低声道,「不象是单单在处理劫狱这件事……看起来似乎另有麻烦的样子……」 穆峭笛抿了抿嘴角,没有接话。
「是因为薛先生说的第二个行动吗?」苏煌瞥了搭档一眼,「峭笛,你真的不知道那个行动是什么?」 「我没有问过……」穆峭笛探出半个脑袋观察了一下左右,喃喃道,「不过从这个情形来看,我大概没有猜错……」 「你猜的是什么?」 穆峭笛用手按住苏煌的肩膀,微微挑起半边眉毛,缓缓道:「刺杀当今皇帝…」 「什么……」苏煌失声惊呼,差不多快跳了起来,幸好被搭档的手牢牢按着。
「你冷静点,」穆峭笛小心地又探头看了看街上的动静,才缩回身体道,「用不着那么吃惊,你想啊,栩王起事后,响应他的州府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多,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鱼庆恩的背后还有一个名正言顺的朝廷,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候,谁喜欢头上扣一个谋逆的罪名呢?所以弑君这一步是必走的。
皇帝一驾崩,栩王自然而然就是离皇位最近的一个人,鱼庆恩不过一个权臣而已,在名分上他算个什么东西呢?就算他掌控住京城,再扶植一个人登基,其正统性也远远不能和栩王相比,到那时,尚在观望的州府也就不必为难该选择哪一边了……」 「可是……可是……」苏煌的嘴唇有些微微的颤抖,「弑君夺位……栩王做这样的事,不怕那些大臣和天下人……」 「天下人不会知道真相的。
」穆峭笛轻轻握住搭档的手,「当今皇上一直是鱼庆恩的傀儡,起居守备,生死存亡,多年来都由鱼庆恩控制着,他突然暴毙也好,被人刺杀也好,责任自然都在老鱼头身上,栩王毕竟远在京城之外,只要他否认,朝臣和天下人凭什么要相信鱼庆恩的话,把这件事算在他的帐上?」 苏煌干咽了一口唾沫,觉得喉咙有一些哑涩。
虽然他跟父亲等人不同,对当今皇帝并没有什么忠义之情,但对于谋杀这种做法,心里仍然感觉有些不舒服。
「小煌,」穆峭笛在他耳边轻轻道,「不管我们怎么推测,这些话都只是存在于我们之间的,记住,在其他人面前,你根本不知道皇帝是死于谁的策划,明白吗?」 苏煌垂下头,闭了闭眼睛,有些无力地道:「我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康舆,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好好地想吧。
」 穆峭笛伸手将他朝怀里搂了搂,沉思着道:「不过说来也有点奇怪,皇帝是鱼庆恩手里最大的筹码,防备之严密几乎不亚于他本人,薛先生大部分的人手又都在东牢,我简直想不出他怎么成功的……」 「可厉炜一直没出现,局面又这么混乱,不象是失败了的样子。
」苏煌振作了一下精神,「不想了,乘着天还没有全亮,现在又一团乱糟糟的,快点去找康舆才对。
」 穆峭笛看看清冷长街暂时没有人影,便伸手将搭档拉起来,两人一起从隐身处出来,继续顺着街沿向前行。
一连过了三个街口,突然听到东南方有人呼叱喝斗之声,两人对视一声,立即飞身掠奔过去,转过街角一看,不禁又喜又急。
喜的是战斗的中心果然就是康舆,急的是他看起来又添了新伤,正象一只重伤的野兽一样与四名紫衣骑厮杀着。
来不及多想,苏穆二人一跃而起,立即加入战团,一左一右将康舆护在中间。
康舆此时神智已是半昏迷状态,只靠着一口悲愤之气支撑着。
他与魏英杰成为搭档近七年,两人之间一向情深义重,搭档突然无辜冤死,对他而言是根本难以接受的打击,可是无论是理智还是南极星的律条都不允许他对苏煌和穆峭笛有什么举动,满腔怨气长时间无处发泄,一旦进入战斗状态,所有负面情绪便立即有了爆发的出口,整个发烫的脑子里什么也不想,只想着多杀一个紫衣骑,便能多告慰九泉下的搭档一分,至于自身的生死,早已丝毫不放在心上。
但是他不在意自己的生死,苏煌和穆峭笛不能不在意。
出于一种赎罪的心理,两人心中都觉得,如果能保住魏英杰最重要的搭档的性命,似乎多少可以缓解一下心头沉重的负罪感。
所以一冲上来,苏穆二人便以极为凌厉的攻势逼退对手,护住康舆,同时点了他的晕穴,免得他拖着重伤的身子还要再战。
身为一对配合默契的南极星搭档,从四个紫衣骑手里脱身并不难,关键是要速战速决,以免厮杀之声惊动附近的紫衣骑,引来援兵,所以从一开始两人就是招招狠辣,不留半点余地,很快就杀了两个,重伤一个,逼得余下的一个人狼狈逃离。
「已经有人赶过来了,你带着康舆走,我先抵挡一阵子!
」苏煌急急地道。
「不,还是你……」 「我现在的体力没有你好,腿上又有点伤,根本带不走他!
」苏煌用发烫的视线锁住搭档的眼睛,「不要再说了,对于你我而言,谁走谁留,又有什么区别呢?」 穆峭笛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凝固,嘴角紧紧地抿了起来,在须臾的迟疑之后,他突然伸出手臂,猛地将苏煌的身体拉进自己的怀中,将滚烫的嘴唇压在了他的双唇之上,辗转吸吮,又颤抖着放开。
苏煌的双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晕红,但神情却平静温雅地如同一镜无波的湖水一样。
当搭档咬着牙抱起康舆快步离去后,他安然地转过身来,手中雪刃提至胸前,迎视着迅疾扑来的紫色身影。
寒光、刀锋、厉叱、血影,爆发着身体内的每一丝潜能,撑住一口不能松泄的气。
后退的步子朝着相反的方向,忽视掉手臂脱力的酸麻感,苏煌知道多拖延一刻,康舆就能多一分生还的希望。
至于穆峭笛,一切都已经没有区别了…… 当那个吻落在唇上时,甚至是在更早一些的时候,苏煌就已经知道,无论他们的人是否在一起,他们的命运都将会是一样的。
要么一起幸福,要么一起痛苦。
分离或相守,对于两颗已融合在一起的心而言,又有多大的不同呢? 手中的利刃斜斜划出,又一个追兵抚胸踣地,苏煌喘息着退进一个胡同,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
紧紧追过来的还有三名紫衣骑,但畏于他的勇悍没有逼得太近,似乎是觉得他已是强弩之末,只需要耐心一些就行。
苏煌暗暗调整着自己呼吸的频率,背部靠上粗糙的石墙,心中飞快地估算着。
也许是不幸中的万幸,他很熟悉这条胡同,表面上看去象是它象是一个死胡同,但是最尽头处的侧面却有一个仅供一人通过的缺缝,可以从那里跳进蜿蜒至此的汔河,搏得一线生机。
三名紫衣骑一步一步向前逼近,苏煌则一步一步地后退,一直退到胡同尽头,身子连晃了几下,靠在墙上。
看到三个追兵因为自己的虚弱之态稍稍放松下来,他突然一抖手,将钢刀当成飞刀使,旋转着飞射了出去,并且在对方闪身招架的同时向旁边一跃,越过缺缝处跳入汔河,飞快地游向对岸。
那三个紫衣骑措手不及,本来就慢了一步,等他们一个一个挤过缺缝也跳下来时,苏煌已经领先很多到达彼岸,朝曲折的小巷里一钻,东拐西拐,很快就没了踪迹。
甩掉尾巴之后,苏煌喘了一口气,抬头辨别了一下方向,撕下一条布巾简单包扎了腿上的伤口。
此时天色比刚才又亮了许多,过不了多久就会有行人出门。
苏煌拼杀一夜血迹斑斑,又是一身刺眼的囚衣,不能再这样走来走去。
于是在简单地判断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后,苏煌想起这附近有一个废旧的酒坊,以前曾用作南极星的一个临时集中地,便决定先过去藏身,顺便找找有没有衣服可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