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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页

知聆将脑中赵宁哲的模样挥走:&ldo;那如今你吃着了葡萄,你觉得好过?&rdo;练素爱倒退一步:&ldo;我纵然有千般难处,却总好过你……单看到这一点上,我也该是觉得好过的。

&rdo;知聆轻笑:&ldo;你是说,看到我不好过,你心里就好过了?&rdo;练素爱道:&ldo;你这样说却也无妨。

&rdo;知聆看了她一会儿,转头合了掌:&ldo;我听说人跟人之间是有缘的,有的是善缘,有的是恶缘,想必我跟你之间,便是恶缘了,实在可惜……&rdo;知聆闭上双眸,心念转动。

练素爱见她神色宁静,忽然问:&ldo;宋缎说你打了她,可是真的?&rdo;知聆道:&ldo;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rdo;练素爱道:&ldo;你的性子,像是有些变,竟然动了手……我想不出来你会动手打人。

&rdo;知聆心中一动,便叹了声,说道:&ldo;那是因为她太过分了,居然对逸儿动手,若是你在场看见了,你那样疼爱逸儿,必然也是忍不住的,我说的对吗?&rdo;练素爱似笑非笑:&ldo;你知道我疼爱逸儿?&rdo;知聆歪头看她:&ldo;自然了,都这么说,逸儿也对我说,你待他是极好的,我本来有些不信,可那么小的孩子自然是不会说谎的,我听了他那样的话,心也才安了。

&rdo;练素爱听着,最后脸上就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笑:&ldo;说起来,逸儿倒是个极伶俐的孩子,我虽不是他的亲娘,却也着实地喜欢……只可惜,在他的眼里,不仅不把我当成他的亲娘,更从来不当我是他娘似的。

&rdo;&ldo;怎么会。

你对他好,他难道不懂得感恩不成?&rdo;&ldo;怕终究是养不熟的小狼崽子,&rdo;练素爱望着身边之人淡然无咎的神情,&ldo;不过从小好好教训的话,未必不能成。

&rdo;知聆看她,练素爱笑了笑,低头看自己的手,声音悄悄地说道:&ldo;逸哥儿可真是聪明,这么小,就懂得报喜不报忧,他没有跟你说,他惹我不喜的时候,我会罚他的跪,或者打他吗?&rdo;知聆浑身泛冷,面上却仍微笑:&ldo;你这么心慈的人,又怎么会为难一个小孩子呢,怕是你跟我说笑呢。

&rdo;&ldo;我心慈么?&rdo;练素爱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笑的扬了扬头,&ldo;当初做闺女的时候,因着我叫人活活打死了一只惊了我的小狗儿,你当着众人的面儿骂我太过冷血了些,让我颜面扫地……如今你倒说我心慈了?&rdo;知聆只觉得面上的肉皮都在抖,几乎维持不住那个笑:&ldo;若是轻罚些倒也罢了,逸儿还小,你得……手下留情。

&rdo;&ldo;怎么,你怕我像是打死那只狗儿一样打死他吗?&rdo;练素爱看出她脸上的神情已经变了,不由略觉快意,偏说,&ldo;这个你倒是放心,我不至于就打死了他,毕竟,太太那边也是交代不过去的。

&rdo;知聆本是跪在蒲团上的,听到这里,就猛地站起身来,看向练素爱。

练素爱冷眼看她,微微冷笑:&ldo;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是想要像是打宋姨娘一般打我?&rdo;知聆浑身发抖,又惊又气,几乎按捺不住,双手握紧看了练素爱一会儿,终于转过身去,深吸一口气后才极慢说道:&ldo;大奶奶说哪里话,她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我怎么敢对你动手?&rdo;&ldo;哼……&rdo;练素爱敛了笑,看着知聆的背影,眼底仍是恨的:当初听了方家的消息,她惊诧之余,未必没有心存一丝喜悦,偷偷地有种&ldo;幸灾乐祸&rdo;之意,后来方纯明贬为官奴,表面上她露出惋惜同情之态,暗中,却是心花怒放,隐隐地有种扬眉吐气的意思,当初都说方纯明跟段重言乃是佳偶天成,如今,一个落败到泥污里,佳偶天成的那个,却换作了她。

但谁承想,方纯明竟又进了段府,简直阴魂不散。

当初的方小姐尚有资格跟她争名头、争夫婿,如今的方纯明又算什么?也配?!

‐‐真恨不得她一早死了的好。

段重言下马之后,急急入内,直接就往太太房里去,将到院门的地方正见到碧荷出来,看他急匆匆地,便道:&ldo;大爷今儿怎么回来的早?&rdo;段重言冷着脸,难跟她说话,一迈步之间却又停住,多问了一句:&ldo;纯明可在这儿?太太把她怎么了?&rdo;碧荷吓了一跳,回头看看里头没人,就拉住段重言袖子往旁边一带,低声说:&ldo;大爷是为了这事儿回来的?快放心,已经平息了……大爷万不能这会子进去,惹了太太的火气出来,反而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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