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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的母亲在叫唤小孩的时候,向来习惯先敲孩子的房门,然后再出声。
&esp;&esp;她敲门力道不重,听起来就像夏天里的一记闷雷,如果当时我载着耳机,或是全神贯注做事情,很容易就会忽略掉那个声音。
&esp;&esp;咚,咚。
尤介,快点起床了。
&esp;&esp;咚,咚。
尤介,出来吃饭了。
&esp;&esp;咚,咚。
尤介,换你洗澡了。
&esp;&esp;只有在某个时候母亲不会出声,就是晚上准备就寝前。
每晚她经过我房门口,会像平常一样敲了两声,然后就不再说话,但我通常还是会回应一声(如果我有听见的话),因为我把那声音当作要我早点睡的讯息。
&esp;&esp;某天早上,我一边吃母亲做的鸡蛋三明治,一边笑问:「妈,你最近开始带着锅铲在巡房吗?」
&esp;&esp;「锅铲?」她听不懂。
&esp;&esp;「你昨天晚上敲我房门的时候,我有听到『鏘』的一声,很像是在锅铲在敲铁锅的声音,不是你弄出来的吗?」
&esp;&esp;「哪有??我没有拿什么锅铲啊。
」她一头雾水。
&esp;&esp;「对啊,我也没听到你说的声音。
」姊姊说道。
&esp;&esp;「我也没有。
」这次是父亲。
&esp;&esp;「咦?可是我真的有听到,就『咚咚——鏘!
』的这种声音,我听得很清楚耶!
」我瞠目。
&esp;&esp;「什么『咚咚鏘』?又不是舞龙舞狮表演。
我看你是出现幻听了吧?」姊姊笑了两声,起身出门上课去,而母亲跟父亲也没再好奇,认为我只是听错了。
&esp;&esp;当天晚上,母亲一如往常来敲我的房门,而我也一如往常回应她。
&esp;&esp;白天在餐桌上,我表示昨晚再次听到那一声「鏘」,是在母亲敲门之后出现的,而且声音比之前大,可想而知,家人们又笑了,仍以为我在开玩笑,没有当真。
&esp;&esp;到了第三天,父亲主动问我还有没有再听到声音,见我神情严肃的点点头,他这次迟疑了一下,忍不住问母亲:「你真的没有再发出其他声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