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嗯？”

&esp;&esp;“所以跺脚不是正好吗，可以取暖呢。”

我笑。

&esp;&esp;“……”

&esp;&esp;

&esp;&esp;若说姜初照这封信里哪句话最让哀家开心，应当是那句——“太后托苏得意转告朕的话，朕都已记在心上，这也是朕去北疆猎白狐外最想做的事。”

&esp;&esp;他要去确认卫将军到底有没有问题。

&esp;&esp;但这也是我最担心的。

&esp;&esp;姜域自十九岁时从北疆回京，卫将军就开始接替他常年在北疆驻守。

如今五年多过去，他坐拥的已不止是骁勇善战的兵马，北疆的税赋、民政、刑罚亦是由他说了算。

老皇帝在位时，他就是钦点的封疆大吏，对他十分器重，如今，姜初照皇位坐了还不到半年，就过去找他的麻烦，不晓得他会不会对姜初照做出什么事来。

&esp;&esp;好在是姜初照也不傻，他点名让皇后跟他同去。

&esp;&esp;希望卫将军即便要做什么，也看在自己亲妹妹的份上，不要大动干戈才好。

只是这样的做法，对皇后是有些残酷的，虽然哀家在之前就猜到了姜初照的打算，却仍然默许了他把皇后带过去。

&esp;&esp;她还曾教哀家射箭呢，哀家却还是站在了姜初照这边，这般想着，就觉得自己是一个有些冷酷无情的人呢。

&esp;&esp;但有人比哀家还要无情。

&esp;&esp;十一月二十，算起日子来，姜初照已经抵达北疆重镇——蒙宿，这也是卫将军驻扎生活的地方。

&esp;&esp;这一日，姜域带府兵包围了卫将军在京城的宅子，一家老小全被围在里面，听说连屋顶和狗洞都有人守着，他还调了羽林卫分布在四周高墙大树之上，虽然冬天没有苍蝇，但即便是有，大概也飞不出来。

&esp;&esp;我在凤颐宫，听果儿把宫外发生的这些事一一讲完，不知不觉后背就冒出一阵热汗，把中衣给打湿了。

&esp;&esp;诈尸归来这两年的冬天里，我没有一次流过汗。

上辈子更是如此。

&esp;&esp;感受到毛孔从瑟缩的状态成片张开，感受到热气从肌肤之下往外奔走，一时间竟觉得无比畅快无比惬意，整个人都精神洋溢了起来。

&esp;&esp;果儿看出了我的变化，不解地问：“太后，明明是剑拔弩张的事啊，您好像一点也不怕，反而很期待？”

&esp;&esp;经果儿这一提醒，我才发现自己心态上的变化。

&esp;&esp;上辈子中秋，我在御园被这种暗流涌动的场面吓得大惊失色，万分不安，最后摆不平自己内心的惶恐，愈发难以忍受，以至于仓皇逃离京城。

&esp;&esp;当下这桩事，其实和当初那件在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打打杀杀，流血挣扎，但为何我竟没有那么大的恐慌？

&esp;&esp;嚼了一片多宝新出的红枣阿胶糕，在内心反复思忖，最后终于找到了原因。

&esp;&esp;我摸过果儿的小手，欣喜道：“因为这次，六王爷在帮陛下，而陛下也信任着六王爷。”

&esp;&esp;这一世，他们两个，没有互相猜忌，也没有伤害彼此。

他们现在虽身处不同的地方，但心却是相通的。

&esp;&esp;果儿不晓得上辈子的事，所以还是有些疑惑：“陛下跟六王爷不是一直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