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李教授，好久不见，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esp;&esp;机器可以模拟出人类饱含情谊的造句，却无法赋予每个字眼以真实情绪。

&esp;&esp;一句热络的话，听起来还是冷的。

&esp;&esp;并且上个月他们才见过。

&esp;&esp;“生物识别成功，进入深航模式。

今日值岗dba（数据库管理员）为历史伦理研究科的萧景山萧主任。”

&esp;&esp;“他正尝试与你建立通话。”

&esp;&esp;幽深的蓝光如同涨潮海水，逐渐向灵玉脚边漫来。

&esp;&esp;像一片过于澄澈的蓝调汪洋。

&esp;&esp;华林园外，禁军们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esp;&esp;今夜月明星稀，秋风徐徐。

&esp;&esp;是个好凉夜。

&esp;&esp;别说人影，半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esp;&esp;但对灵玉来说，如同虚设。

&esp;&esp;更不像李显以为的那样牢固。

&esp;&esp;华林园外的人墙根本挡不住她。

&esp;&esp;在她面前悬浮的界面，星河一般展开，这是菩提中心最精良的仪器，搭载着全世界最为精密的时间系统——比干。

&esp;&esp;比干剖心的故事家喻户晓。

&esp;&esp;有心无心，皆是忠臣。

&esp;&esp;将这套系统命名为比干，显然，研发团队希望机器永远能忠诚于人类。

&esp;&esp;然而有些事，不会尽如人意。

&esp;&esp;“经由上一次不愉快的争执，我想在短期内，李教授你或许并不愿意与萧主任再次进行交谈，我已屏蔽他的信号传递。”

&esp;&esp;这不是比干程公约，她必须销毁这件东西。

&esp;&esp;“确定销毁吗？李教授，据我所知，这是份很特别的礼物，一旦开启，这份礼物就不存在了。”

&esp;&esp;比干在她确认前一刻突然开口。

&esp;&esp;机械乖觉地运用人类口语的停顿习惯，竟然能听出几分惋惜来。

&esp;&esp;仿佛真是天物暴敛。

&esp;&esp;天大的遗憾面前，机器也看不过眼。

&esp;&esp;灵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esp;&esp;她很清楚比干的用意，却选择杜口不语，眼皮微动，方便它识别她的面目变化，继续往下说。

&esp;&esp;“这份礼物的由来，李教授感兴趣吗？”

&esp;&esp;“你认为我感兴趣吗？”

灵玉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