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这动作做到一半就做不下去了，因为夏尔抬起空闲的手挡在了维克托脸前：“等等。”

他半支起身，把小桌上的蜡烛吹熄了。

&esp;&esp;车厢内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只有偶尔时，边上光线透过摆动的窗帘透进来，才能隐隐看到一些微动的轮廓。

有暧昧低沉的水声和衣料的摩挲声响起来，又都湮没在了毫无停顿的马蹄声里。

&esp;&esp;

&esp;&esp;维克托从夏尔的马车上下来时，就发现自家一反常态地灯火通明。

&esp;&esp;“有问题吗？”

夏尔从车上探出半个头。

他脸上还有些红，只有他们两人知道那些热度是怎么来的。

&esp;&esp;“不，你先回去吧，你父亲不是还等着你守岁吗？”

维克托回答，顺手替夏尔理好了还有点乱的领巾。

幸而那布料是花纹绉纱质地的，乱了也不特别明显。

“这事我能解决。”

&esp;&esp;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缠了一会儿，然后夏尔开了口：“那我先回去了，晚安。”

&esp;&esp;“晚安。”

维克托好容易才忍住了再吻夏尔一次的冲动。

&esp;&esp;马车的声音重新响起来。

维克托目送它消失在街口，这才转身进门。

有仆从等在里头，在接过他脱下来的大氅时低声道：“少爷，老爷在书房等您。”

&esp;&esp;维克托潦草地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给我们开瓶红酒上来。”

他吩咐道，然后就蹬蹬地上了楼。

&esp;&esp;因为早回来，弗朗索瓦在书房里转悠了一阵。

他一会儿想到夏尔的脸，一会儿又想到儿子无奈的那一声父亲，觉得事情肯定就和他猜想的一样——

&esp;&esp;维克托八成看上了夏尔！

而且八成还没把人吃到嘴里，这才瞒着他！

&esp;&esp;这事情到底什么时候发生的，他怎么一点也不知道？而且自家儿子这么想，也要看对方同不同意啊！

&esp;&esp;在这样的情绪里，弗朗索瓦一直竖着耳朵听外头街道上的动静。

所以他当然看见了维克托和夏尔的告别，看见了夏尔脸上些微红色，也看见了维克托给夏尔整理衣襟的动作——

&esp;&esp;他敢拍着胸脯发誓，他做了维克托二十八年的爹，还从没享受过维克托这种亲手服侍的待遇！

&esp;&esp;媳妇还没娶到手，就先把爹忘了！

弗朗索瓦痛心疾首地想。

人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他家是个儿子，怎么也这样？

&esp;&esp;可想而知，当维克托进到书房的时候，弗朗索瓦是什么表情。

“你……你可真是胆子大！”

他一开口就只能想到这么一句。

&esp;&esp;“别激动，父亲，”

维克托倒是好整以暇，“您很了解我，所以您肯定第一眼就能发现，夏尔正是我喜欢的那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