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可不一定。”

夏尔说了句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听懂的话。

&esp;&esp;法拉

&esp;&esp;几枚银币，几块锌片，再加上浸过盐水的薄纸，就能组合成一个最简易的银锌电池。

&esp;&esp;这是十几年前伏特发明的电堆，堪称划时代的发现。

最明显的表现是，当伏特在法兰西科学院演示过后，他马上得到了当时执政的拿破仑的嘉奖，还因此获得了伯爵封号。

&esp;&esp;对法拉第来说，这并不是新鲜事。

&esp;&esp;实际上，他对此很有兴趣，私底下也做过不少。

只不过，戴维雇佣了他做助手，戴维的实验又更偏向无机化学，他没有多少时间来研究，所以只能当业余爱好。

&esp;&esp;夏尔这时候拿出来，法拉第顿时就明白，夏尔的确和表面上的一样重视他，不然不会注意到这个。

“电学？”

他说，语气缓和，“我得说，你胆子真大，比我想象的还大。”

&esp;&esp;法拉第当然是个聪明人。

班克斯爵士有意帮他拉一个赞助人，虽然做得不甚明显，但他还是看出来了；夏尔真心想和他做朋友，更愿意赞助他的实验，他也看得出来。

&esp;&esp;实话说，法拉第从心里感谢这两个人，也欣赏这种行为。

&esp;&esp;因为班克斯爵士身上根本看不出什么会长或者贵族的架子，对后辈态度非常好；至于夏尔，虽然看起来似乎只是个有钱公子哥儿，但没有沾染什么巴黎特有的浮华习气不说，还比他见过、打交道过的绝大多数人更平易近人。

更难能可贵的是，夏尔对科学研究的态度是货真价实的重视，而不仅仅是流于表面。

&esp;&esp;在如今英国的大环境下，法拉第的出身决定了他很容易遭受阶级歧视——瞧不起他的人里甚至包括戴维的妻子，珍·亚普利斯——所以有班克斯爵士这样的上司和夏尔这样的朋友，他十分珍惜。

&esp;&esp;但这并不意味着，法拉第就会毫不犹豫地接受这样的好意。

&esp;&esp;从一方面来说，电是一种新生事物，大家的了解都不甚深刻，不比无机化学这样的老牌研究领域更容易入手，风险也更高。

从另一方面来说，正因为是新扩展的领域，如果做出什么成果，很可能是里程碑式的发现。

&esp;&esp;就和做生意一样，科学研究也有很大的风险。

实验过程中可能出现的意外暂且不提，最重要的其实是研究方向。

如果一开始的想法就错了，后面就不可能得到理想的结果。

电学现在正处于起步摸索阶段，就连科学巨擘也不能拍着胸脯保证，他的想法一定是对的，照他想的做一定会成功。

&esp;&esp;而他，一个从未受过任何正式教育的人，一个想学习只能去租书店打工的人，一个到现在所有成果都靠自己摸索实验做出来的人，能担得起这么重的期望吗？

&esp;&esp;法拉第的亲身经历告诉他，一次成功后面很可能有九十九次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