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也就只有精明的葛朗台想到，夏尔有可能暗中完成这件事；而且他没有证据，除非他一路跟过去，直到和纪尧姆照面。

&esp;&esp;这种没有好处的事，葛朗台自然是不会做的。

但这并不影响他在再次看到夏尔的时候，脸色顿时变成一块黑乎乎的铁板。

不过，他平时的表情也和蔼不到哪里去，所以夏尔只当没注意。

&esp;&esp;“您好，伯父。”

他彬彬有礼地说，“很高兴看到您这次在家。”

&esp;&esp;换做是以前，葛朗台说不定会用鼻子里的一声哼作为回答。

但在吃了个暗亏之后，他不得不对夏尔留了个心眼——这哪里是个毛头小子？都快比他精了好吗？

&esp;&esp;这时候他就不得不想到，原来他一开始的感觉是对的——夏尔不轻易变动的脸色并不是礼貌，而是真的不动声色。

&esp;&esp;也许有人要说，葛朗台老爹在这生意里并没有吃亏：他的酒依旧以两百法郎一桶的高价卖出去了，不是吗？

&esp;&esp;这话没错。

但问题在于，这笔生意里最大的赢家并不是葛朗台，而是夏尔。

&esp;&esp;这种事之前从未发生过。

葛朗台向来是那种雁过拔毛的人，在生意场上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无论情况如何，他都是那个挣得最多的。

&esp;&esp;这次的事情则是，他原来想高价卖给夏尔，但后来改了主意，卖给了荷兰人；酒价因此下跌是他预料中的事，但他却没有预料到夏尔在这里捡了一个漏，一个很大的漏——

&esp;&esp;他种葡萄，精打细算一整年，有八百桶酒，收入十六万法郎；夏尔倒腾了一回，剪刀差就能赚到二十七万法郎！

&esp;&esp;葛朗台老爹不由得咬牙切齿地想，用捡漏来形容夏尔的收获到底合不合适。

他在这笔生意里竟然无知无觉地为他人做了嫁衣，还是完全免费的！

如果夏尔一开始就和他谈合作，他至少能多挣十万法郎；但夏尔什么都没说，却已经把他和其他人的反应和对策都算进去了——

&esp;&esp;少挣了钱，被人识破，这两样才是葛朗台那时做出骂人的

&esp;&esp;就这样，夏尔再次在伯父家住了下来。

那间位于三楼的客房依旧保留着他走时候的模样，看得出平时一直有人在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