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可这并非他所愿。

&esp;&esp;林晏饮下一杯酒，“听闻北靖已直逼渝州？”

&esp;&esp;吴宁忍不住抢在吴兆之前插话，“此番逆贼来势汹汹，朝野震动。

听说王师日前与卫博陵大战于天雄，王师败绩。

贼军又进数十里。

幸得大雨，他们这才阻步不前。

唉，若渝州失陷，我们岂不是危矣？”

&esp;&esp;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惶惶不安，听起来是真的很畏惧担心卫博陵会打过长江天险。

&esp;&esp;其实这些日子街头的百姓听闻消息大多是一样的惶恐。

&esp;&esp;若不是人心不定，世人皆畏战。

林晏砸琴的故事在朝野之间是不会传的这么热烈的。

&esp;&esp;越是这样动荡不安的时候，每个人都恐惧面对死亡，反倒会向往和敬畏在死亡面前放旷不羁，敢于藐视权贵，敢于反抗的人。

&esp;&esp;吴兆相较于满面忧愁之色的吴宁，显得就镇静从容地多，在他脸上几乎找不出担忧之色。

&esp;&esp;他闲适的招手唤来童子，“这酒喝完了，去将凌霜雪拿来。”

&esp;&esp;吴宁又道：“听闻北靖新主初立，那太子是沈破雾之子。

当初沈破雾才十几岁便连克诸胡，荡平云中与高平。

次次都是亲征，阵前斩敌如同猛虎，简直是虎狼一般的君主。

幸亏他死得早，不然当今天下还不知如何。

若这世上又出了程来。

&esp;&esp;江南地薄而少，南士占据良田，不愿让土。

北人来者源源不断，早来者还能分得土地，占得一点先机。

&esp;&esp;后来的即便是士族也大多沦落贱业，无所依仗。

&esp;&esp;时日久了，人一多便生乱。

&esp;&esp;自苏曝死，这个位置便一直空着，烫手山芋谁都不想接。

&esp;&esp;如今北靖南下，已抵国门，收拢流民为新军倒不失为一步好棋。

&esp;&esp;林晏为北士，祖父与兄长皆是矢志北伐，此时又有盛名，这样的事情的确没有比林晏更合适的人选了。

&esp;&esp;林晏笑着将杯中的烈酒慢慢饮下。

&esp;&esp;酒劲翻涌上来，他大脑一阵阵发晕，却还是摇摇晃晃的起身，向吴兆躬身行礼，“小子多谢尚书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