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小海龙丝毫不惊，欢喜地拍拍手：“我娘到啦！”

&esp;&esp;龙息泉是一孔有年头的冷泉，泉池不大，但泉水已有些年头了，泉流向南注入汴水，再向东海而去。

传言上古时有龙陨落在此，死前留下的眼泪化作泉水，故名龙息。

&esp;&esp;只有东海的海龙一族才晓得，此处是上古魇龙陨落之地，也是海龙族的伤心地。

樊霜知道，小绿离了鸳鸯湖，一定是在这里等她。

&esp;&esp;白衣的女子立在泉池畔，轻轻唤道：

&esp;&esp;“小绿，你出来。”

&esp;&esp;池面粼粼，并无动静。

&esp;&esp;她颇有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果然，一个硕大的脑袋排水而出，露出一双灯笼大眼。

&esp;&esp;“小白。”

&esp;&esp;樊霜与那大眼对视了片刻，冷冷道：“你不能变化成人形，再和我说话么？”

&esp;&esp;小绿从鼻子里喷出两道水汽，冲起半米高的喷泉。

&esp;&esp;“我不。

这是我本来的样子，也是你本来的样子。

可是你只想当人，忘了自己的责任。”

&esp;&esp;“责任？和你成亲，传宗接代的责任么？”

樊霜轻哼了一声，“小绿，我和你，不是上天注定要在一起的，我也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esp;&esp;“可是……我们是最后的魇龙血脉……”

&esp;&esp;“去他的魇龙血脉！”

樊霜不耐烦地大吼，“我不在乎这世界上还有没有魇龙，我只想做自己！”

&esp;&esp;潜在水中的巨兽怔了一怔。

又不知沉默了多久，它在咕嘟咕嘟的水泡中沉了下去。

&esp;&esp;一道绿光自水底飞出，落在岸上，依旧是唇红齿白的小公子，人的眼睛中透露出人间少见的纯朴和认真。

&esp;&esp;“小白，人间的事情我不懂，我只知道，要为了海龙族强大而努力，要好好对你，要和你一起，生一个孩子，繁衍魇龙的血脉。”

&esp;&esp;樊霜忍耐的闭了闭眼。

&esp;&esp;“但是你说要做自己，好像是和这些都不一样的。”

&esp;&esp;小绿轻轻执起樊霜的手：“小白，你在人间这么多年，终于能做自己了吗？

&esp;&esp;这问话教樊霜一愣，她在人间数百年，纵享欢情，收割真心，也遭遇背叛，食遍华宴美食，看遍笙歌燕舞，比起海底清修，不知多么逍遥快活。

&esp;&esp;这样，就算是做自己了么？她挣脱海龙一族的宿命，来到人间苦苦寻觅的，究竟是什么？恍惚中，她竟大汗淋漓。

不敢深想，挥袖甩开小绿，在胸前结出水刃，寒光闪闪，指向昔日的爱侣。

&esp;&esp;“小绿，你我总算夫妻一场，你不要再出现，不要再打乱我的生活，我记你一份恩情。”

&esp;&esp;小绿要上前一步，却被水刃顶住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