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顾如琢脸涨得通红——他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个情景是在是太丢脸了。

&esp;&esp;他平静地说：“嗯，好，你快出去吧，睡衣湿了。”

&esp;&esp;程不遇又看了看他身上的泡沫：“你没冲干净，这样没有办法洗澡，我给你冲吧，冲完擦干。

睡衣已经湿了，所以没关系。”

&esp;&esp;顾如琢企图把他赶走：“不行，你出去，怎么能让你帮我洗澡……”

&esp;&esp;程不遇没有理他，他接过花洒对准他：“快点冲好，这样才不会感冒。

你得过肺炎的，师哥。”

&esp;&esp;顾如琢没说话。

&esp;&esp;程不遇于是举起花洒劈头盖脸一顿冲，行动飞速，简单粗暴，顾如琢被浇得眼睛都睁不开，不得已叫道：“程不遇，你动作温柔一点！

轻一点！”

&esp;&esp;程不遇这才停手，歪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但还是收敛了力道。

&esp;&esp;程不遇想了想：“高中的时候，你打完篮球，就是这么对水冲。

我不知道你怎么洗澡。”

&esp;&esp;“也是，还没洗过鸳鸯浴，不知道洗澡习惯。”

顾如琢看着他，没忍住笑了起来，随后又收敛了一下。

&esp;&esp;程不遇低头给他冲着头发上的泡沫，手轻轻挡着水流，不让水珠溅落进他的耳朵，顾如琢坐在他面前，也低着头。

&esp;&esp;他忽而喃喃说：“还是很小的时候，我家保姆给我洗过澡。

我没想到有一天，还能有别人帮我洗澡。”

&esp;&esp;程不遇动作顿了顿，他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

&esp;&esp;程不遇说：“好像大家小的时候，都是爸爸妈妈帮忙洗澡。

不过我没有爸爸。”

&esp;&esp;“嗯，我知道。”

顾如琢仍然低着头，声音很平静，“我小时候，我爸妈工作忙，我是保姆带大的；之后他们车祸去世，金阿姨带我，不过确实男孩子长大了，很多地方不方便。

所以我跟其他人长大的环境，不太一样。”

&esp;&esp;他

&esp;&esp;顾如琢洗好后，程不遇又进去稍微冲了冲，换了一套睡衣。

他出来时，发现顾如琢正在大卧室里，接着他没铺完的部分铺床，伸手去理没有平的褶皱。

&esp;&esp;他的动作倒是很利索，透出一种很专注的认真来。

他洁癖，收拾起来竟然很利索，比程不遇自己要靠谱，还会把多出来的床单压在床垫底下，一丝褶皱都没有。

&esp;&esp;他一直都很会收拾。

&esp;&esp;程不遇轻轻敲了敲卧室门，示意自己来了，随后说：“师哥，我来吧，你那边床铺好了，你可以去那边睡了，这边我自己来就好。”

&esp;&esp;顾如琢愣了一下：“我们不一起睡吗？”

&esp;&esp;程不遇解释道：“那边的床很小，零点八米的小床，只能睡一个人。

这边还没收拾出来，所以师哥你先睡吧。”

&esp;&esp;“那么，你是不想和我一起睡，还是只是因为床睡不下？”

顾如琢问道。

&esp;&esp;程不遇愣了一下。

&esp;&esp;顾如琢重复了一遍，他一双丹凤眼宁静地望着他：“是不想和我一起睡，还是只是因为床睡不下？好好想想，我不会跟你生气的，我想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esp;&esp;程不遇说：“我不知道，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