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是，没有，你别多想。”

顾如琢又僵了一下，声音顿了顿，有些极力压下去的不自然，“我就……我就问问。”

&esp;&esp;“哦，好的。”

程不遇于是继续吃生煎包。

&esp;&esp;一顿早饭，两个人吃了快一个半小时，主要是因为程不遇等了两次外卖。

&esp;&esp;两人照常沉默。

空调风呜呜地吹着，外边水声滴答，冰镇的酸梅汤

&esp;&esp;吃完饭后，程不遇起身收拾外卖盒子，他看顾如琢也没吃饭了，于是伸手：“师哥，外卖盒给我吧，我倒了之后扔出去。”

&esp;&esp;他的桌子也乱乱的没收拾，全是打完草稿的纸片，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小东西。

&esp;&esp;顾如琢拒绝了程不遇，随后站起身来说：“我来。”

&esp;&esp;程不遇一时间也没料到他是这个反应，就看到顾如琢已经站了起来，低头开始收拾。

&esp;&esp;顾如琢有洁癖，而且是薛定谔的洁癖：他对环境的要求其实并不苛刻，并不需要每一寸都擦得光洁如新或者天天洗床单之类的，他的洁癖更像是一种领域性的结界：是他的东西，别人不能染指，不能随意布置。

&esp;&esp;比如他书架前的那串风铃，一定要是随风揉乱的，窗上那几盆草，他不管它，任其野蛮生长，等到夏日开出黄色的花朵。

&esp;&esp;在此之外的其他清洁需求，对于顾如琢来说都是个繁琐的任务，统统交给家政阿姨打理。

&esp;&esp;所以原来在小别墅里，程不遇虽然天天和他一起睡，但基本不碰他的东西。

&esp;&esp;至于顾如琢主动帮人打扫卫生这种事，程不遇还没见过。

&esp;&esp;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所以然来，不过有人帮忙整理，他也乐见其成，于是瞅了瞅他，把垃圾袋交给了他，自己又缩回了沙发上，接着看视频。

&esp;&esp;顾如琢一边收拾垃圾扔出去，一边帮程不遇打扫了整个客厅，房间里空调开得很低，顾如琢也热得额角出了一层薄汗，客厅打扫完后，他才终于重新坐下来喝水。

&esp;&esp;程不遇本来还在看学习视频，但当他坐下来的时候，程不遇又瞥了他一眼。

&esp;&esp;顾如琢：“？”

&esp;&esp;他看向他，努力作出一个自然的笑意：“怎么了？”

&esp;&esp;他回头看了看，语气有些散漫：“我没乱动你东西的啊。”

&esp;&esp;他记得程不遇的东西一般都不爱让人碰，也因为他一直安静，喜欢闷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惹他不开心。

&esp;&esp;程不遇的房间他摸上床过几次，但是觉得太拘束。

倒不是程不遇有什么规定，而是程不遇的房间很沉闷，他住得像个普通的宾馆。

&esp;&esp;刚来的半年里，程不遇每天还要打扫一遍自己的房间，房间抽屉不够用，也不找他说，而是把所有的东西压了再压，叠了再叠，尽量挤在这里，他的房间是一个不让人打扰的客居小窝，顾如琢去程不遇那里睡，总觉得程不遇过于懂事和拘束，自己反而像个添麻烦的。

&esp;&esp;后来他就拽他去自己房间了。

&esp;&esp;程不遇说：“不是这个。”

&esp;&esp;他看了一眼时间，快十点了。

&esp;&esp;他有点想睡个回笼觉，休息一下，但是顾如琢还杵在这儿。

有客人在，他也不好直接去睡。

&esp;&esp;程不遇委婉地询问道：“老板，你昨晚休息好了吗？”

&esp;&esp;顾如琢愣了愣。

&esp;&esp;程不遇又耐心等了他一会儿，见他有没说话了，于是说：“要是休息好了的话，我帮你联系梁姐，让他们送你回去？”

&esp;&esp;顾如琢：“………………”

&esp;&esp;他听明白了，这是个委婉的逐客令。

&esp;&esp;程不遇关了pad，把笔记本收好，抬眼望他：“要是师哥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去睡觉了？”

&esp;&esp;他实在是非常困了，面对顾如琢，想起之前的“避嫌”

要求，又不得不提起精神来应付，他认真解释道：“而且本身我们俩需要避嫌，昨天的事情虽然已经被公关掉了，但是师哥还是万事小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