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或许是为了显得更有压迫感，她离得极近，呼吸拂过他脖颈，泛起细密的痒。

&esp;&esp;垂落在身侧的手缩了缩，他别开脸：

&esp;&esp;“……我不做实现不了的承诺。”

&esp;&esp;因为，身为谢兰殊的他已经食言过一次。

&esp;&esp;既然知道不可能做到，他不想再对她做出这种没有结果的承诺——即便她不知道她眼前的人是谁。

&esp;&esp;“承诺不一定要实现。”

&esp;&esp;昭昭忽而捉住他的手，一字一顿肃然道：

&esp;&esp;“只要在做出承诺的这一瞬间是真心的就够了。”

&esp;&esp;经历过谢兰殊的事之后，昭昭已经看开。

&esp;&esp;与其像个怨妇一样纠结他为什么不爱，为什么不守承诺，不如坦诚接受现实，明白这世间永不变更的承诺少之又少。

&esp;&esp;人本身就是会变的。

&esp;&esp;昭昭重新拿起镜子，镜子那头的大伯还在问猪妖为何会飞。

&esp;&esp;“我也不知道，仙山就是这么神奇啦。”

&esp;&esp;昭昭拽了拽身旁之人的衣袖，用眼神不断暗示。

&esp;&esp;天枢道君看着镜子里的谢家夫妇，沉默良久。

&esp;&esp;“方才大伯所言……”

&esp;&esp;镜中的谢家众人静了下来，齐齐看向他。

&esp;&esp;“我会的。”

&esp;&esp;青年温然一笑，轻轻地回握住她。

&esp;&esp;“若是昭昭被人欺负，无论我在何处，都会努力，护她周全。”

&esp;&esp;恍惚一瞬。

&esp;&esp;虽然明知只是涂山氏的媚术，但昭昭有那么一刻竟真的觉得，那个消失在云梦泽的谢兰殊，又忽然重现在她眼前。

&esp;&esp;-

&esp;&esp;魔界欲闯修界，寻找魔族圣子的消息很快便在修界传开。

&esp;&esp;即墨海的涂山氏一族对修界安危并不感兴趣，魔界和修界打来打去，跟他们这种本家在妖界青丘的妖族关系不大。

&esp;&esp;不过，不知是不是与魔界这桩事有关。

&esp;&esp;涂山珑听下面的人来报，说钟离氏这些日子出了大动静，天枢道君卸去了钟离氏族长一职，十位族老有三位在审判台被斩杀，还有五名被撤去族中职位，私产全数充公。

&esp;&esp;这样的动荡，放在哪个世家都是伤筋动骨的大动作。

&esp;&esp;涂山珑觉得天枢道君肯定是见钟离氏回天乏术，为了不受钟离氏牵连名声才舍弃了他们。

&esp;&esp;之前沉寂的念头，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

&esp;&esp;然而，就在她故技重施，派出涂山氏的貌美狐狸去引诱钟离氏的族中子弟时，明烛山那位名叫谢檀昭的年轻掌门，却带着钟离氏大队人马杀到青楼——

&esp;&esp;“这里是一百万灵石。”

&esp;&esp;被钟离氏剑修簇拥的少女将芥子袋随手扔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