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皇帝见李阁老李大人，是在又过了好几日之后，秋雨下了两场，雍京城里的酷暑也降下去了不少，太后娘娘大约也要回京了。

&esp;&esp;在皇宫东边，距离勤政殿不远的石渠阁里，皇帝在这里召见了李大人。

&esp;&esp;石渠阁是皇宫里专供皇帝使用的藏书阁，里面藏书没有外朝隶属于御史台的兰台藏书多，不过却更精。

&esp;&esp;皇帝在这里见到李大人，对太后娘娘回报，也可说是偶然遇到。

&esp;&esp;石渠阁的

&esp;&esp;当天，李阁老同小皇帝在石渠阁楼上谈了一下午，到底谈了些什么，别人却是不知的。

&esp;&esp;又过了两日，太后娘娘就回宫了，听了一众奴才汇报之后，在皇帝去向她请安的时候，她就旁敲侧击地问了两句他和李阁老长谈是为何事。

&esp;&esp;皇帝撇了撇嘴，对李阁老有些不满的样子，说，“他觉得朕最近学习不认真，教训了几句，朕出宫去给表哥贺生，也被骂了……”

&esp;&esp;太后说，“你是皇帝，身份矜贵，这样随意出宫，哪里能行。

阁老那是骂得对骂得好。”

&esp;&esp;皇帝委屈地说，“但是日日在宫里也闷得很，那天表哥带朕逛了朱雀大街，朱雀大街可热闹了……”

&esp;&esp;太后也许知道皇帝在撒谎，不过她之后也没有再说太多，继续维持着母慈子孝的表面功夫。

&esp;&esp;八月，赵致礼下江南去迎亲去了，在勤政殿偏殿里上课的只剩下了皇帝和季衡。

&esp;&esp;李阁老以前是很少来看皇帝上课的，现在却时常会来检查，有时候还会问问题考核他，似乎的确是在履行先帝让他考核小皇帝的职责。

&esp;&esp;一场秋雨一场凉，小皇帝在八月里身子有了些不爽快，倒不是大病，就是有时候提不起精神，季衡担心他会不会是中毒，用了好几种法子给他查毒，不过没发现不妥，太医院也没查出什么不妥来。

&esp;&esp;皇帝自己因此而十分不安，经常在太后身边表现得悲伤又惊恐，于是太后娘娘只好同意，将皇帝的伙食独立起来，在麒麟殿设了小厨房，专门做皇帝的膳食，经过严格监管，这才让皇帝稍稍安了点心，不像之前那么神经兮兮地惊恐不安了。

&esp;&esp;因为皇帝身体的不爽快，上午繁重的课程虽然还在上，但下午的课就先停了。

&esp;&esp;季衡大多数下午并不直接回家，会到皇帝的麒麟殿里陪他看书写字画画下棋投壶等打发时间。

&esp;&esp;对麒麟殿，他也已经十分熟悉了。

&esp;&esp;八月末，皇宫里的隔窗，已经从纱窗换成厚纸窗了，也有几扇小窗户是玻璃的，能够从外面透光进来，皇帝很喜欢这个玻璃，坐在屋子里时，经常就从玻璃那里往外看。

&esp;&esp;季衡陪着皇帝下了一盘棋，两人就聊起天来。

&esp;&esp;皇帝说，“李阁老的意思，等朕生辰万寿节过后，就让百官上书，给朕选皇后了。”

&esp;&esp;季衡笑了笑，说，“赵世子已经去迎亲要成亲了，皇上也的确该大婚了。”

&esp;&esp;皇帝靠在榻上，枕着好几个靠枕，说，“朕要大婚这事出来，恐怕吴王要更着急了吧。

朕最近身子不好，也许真是中毒呢。”

&esp;&esp;季衡神色沉肃下来，说，“皇上，您别想太多。

保重自己才好。”

&esp;&esp;皇帝叹了一声，目光盈盈地看着他，说，“前两天又和李阁老谈了话，他的意思，是想让朕娶他的孙女为皇后，朕想，母后定然不会答应，她想朕娶赵家的女儿。

朕现在有些为难。”

&esp;&esp;季衡说，“那皇上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esp;&esp;皇帝说，“朕当然是不想娶赵家的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