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也要弄回来，我找个空地埋了，上面种点花……”

&esp;&esp;“哪来的花？”

&esp;&esp;“噢您还不知道啊，现在地球上不是寸草不生了，之前发现了植物，后来又发现了一些水生动物……”

&esp;&esp;茯神话语刚落，突然感觉到靠在自己怀中的妇人动了动：“世界末日结束了吗？”

&esp;&esp;“嗯，”

他点点头，“或许吧。”

&esp;&esp;“太阳出来了？”

&esp;&esp;“没呢，但是我们也不要它了。”

&esp;&esp;“说什么傻话，人没了太阳，那就不会能活。”

&esp;&esp;“又没活过，谁知道到底能不能——您这不是就活得好好的么……外头也有了植物，空气就不愁了；水里有了鱼，食物也不愁了——这些我们都管它们叫暗夜生物，就是不天生不用太阳也能活下来的……这冰天雪地，还不怕瘟疫，只要人类团结起来……妈？”

&esp;&esp;“嗯，”

靠在年轻人怀中的妇人应了声，“妈有点困，刚见你回来，太高兴了，好久没这么高兴了……”

&esp;&esp;“那您休息吧。”

茯神说着，小心翼翼地扶着怀中人躺回床上，又仔细替她盖好被，稍稍低下头，“冷不冷？”

&esp;&esp;“不冷。”

楚夫人笑着说，“好着呢。”

&esp;&esp;茯神唇角轻勾，黑色的瞳眸深邃如同望不见底，他露出个微笑，轻声道：“那您睡，明早，早早的，我就来陪您……”

&esp;&esp;“好。”

&esp;&esp;“妈。”

&esp;&esp;“嗯？”

&esp;&esp;“明天见。”

&esp;&esp;“嗯，再见。”

&esp;&esp;风声呜呜，黑夜之中犹如厉鬼哭泣。

&esp;&esp;茯神走出帐篷，身后的挡风布轻轻落下，同一秒，他听见从身后的帐篷里传来电子仪器的一声长音。

&esp;&esp;

&esp;&esp;茯神低下头，感觉有粘稠温热的液体从自己的鼻腔流过，那液体滴落在他的鞋面发出“啪嗒”

的一声轻响，响声居然压过了耳边呜呜的风声。

&esp;&esp;茯神抬起手抹了抹鼻子，呼出一口白雾。

&esp;&esp;同时，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来人所投下的阴影将他完全笼罩，茯神没有动，他也没有动——

&esp;&esp;“三号。”

&esp;&esp;“什么？”

&esp;&esp;“三个月前，我拥有稳定且荣誉的事业，有相恋十年的恋人，有健康开明的父母，美满的家庭，我一直以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那1之一的人群中其中之一。”

&esp;&esp;“唔。”

&esp;&esp;“为什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呢？”

茯神困惑地问，“就好像睡了一觉睁开眼，什么都没有了——工作、恋人、家人……”

&esp;&esp;“……”

&esp;&esp;“就像是温水煮青蛙，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已经站在最水深火热的中央……”

茯神说，“只剩下一个人了。”

&esp;&esp;烛九阴意识到眼前的人根本没有在意他说什么或者是回答什么，于是他自顾自地从衣袖里掏出个什么东西，然后在茯神面前蹲下来，将他赤着的那边脚抬起来，放进鞋子里，穿好，甚至系好鞋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