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言梳闻了闻自己身上，什么味道都没有。

&esp;&esp;她想起宋阙说过，世间万物都有属于其自身的气味，越是有灵气的东西，气味便越沁人。

&esp;&esp;言梳把手放在腰间擦了擦，仔细看去宋阙的脸，宋阙的鼻梁很挺，卷翘的睫毛如展开的羽扇，薄唇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温柔得仿佛笼罩着微光。

&esp;&esp;此时天暗，山洞里几乎无光，天上无月也无星，骤雨连绵，一道惊雷劈过，言梳已不自觉弯腰凑过去，鼻尖几乎碰上了宋阙的脸颊，两人之间，只差寸厘。

&esp;&esp;雷声惊人，雨声嘈杂，言梳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esp;&esp;扑通扑通——

&esp;&esp;似乎比洞外的雷鸣更响，比雨声更乱。

&esp;&esp;她的鼻尖扫过宋阙的脸颊，忍冬味直钻人心，言梳还未来得及闻到痛吗是因为我吃了你一口仙气，所以你……

&esp;&esp;滴答——

&esp;&esp;洞顶的水滴落在了言梳的脸上，顺着她的脸颊滑至下巴，就像是她落泪了一样。

&esp;&esp;“你在做什么？”

宋阙的声音有些冷。

&esp;&esp;言梳抬起袖子擦去脸上的雨水才发现掌心流了不少血，伤口里夹着几粒小石子，疼得人直冒冷汗。

&esp;&esp;她轻轻眨了一下眼，皱了皱鼻子道：“我……我闻到你身上的香味了。”

&esp;&esp;言梳说完这话愣了一瞬，她没想到自己的声音会有如此颤抖，再抬眸朝宋阙看去时，他的眼里没有平日的笑意，心思莫测地只淡淡地看向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不该这样的。”

&esp;&esp;言梳抿嘴，她想问宋阙，那她应该如何，可到了嘴边的话却变成些许自责地问：“是因为我吃了你一口仙气，所以你才生气的吗？”

&esp;&esp;宋阙愣怔，心道，他生气了吗？

&esp;&esp;方才对言梳说话好似的确冷了些。

&esp;&esp;往日古灯寺前许愿树上的飘带不知为何忽而闪过宋阙的眼前，两根纠缠在一起的许愿红绸上写下了言梳的愿望，她说她不贪心，这一生仅此两愿而已。

&esp;&esp;其中一个，宋阙乐见其成，另一个愿望，被他亲手抹去了。

&esp;&esp;终是不可能，不可为。

&esp;&esp;言梳的确没有想要轻薄宋阙的意思，她方悟出了点儿修炼之道，能闻见周围蕴含的灵气，宋阙说这些灵气有助于她修炼，所以才会带她一同留在奇峰山。

因那一滴从他鬓角擦过的水中含有忍冬香，言梳才会凑上前去闻他的。

&esp;&esp;一口仙气正如宋阙当初吹开她身上的封印一般，带着沁人的清香，也只一口，她就被推开了。

&esp;&esp;“师父说我不该这样，是……不该去偷你身上的仙气吗？”

言梳有些委屈地看向自己的手心，低声道：“我没想过要偷，只是好奇，以后不会了。”

&esp;&esp;宋阙说过，修的是自己的道，可借不可偷，若方才宋阙是醒着的，她闻的那一口算借，但宋阙已然生气，她必然是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