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我相识多年，我还不知道你的脾气吗？”

女子嘴角微扬，“若不以死谢罪，我怕你直接端了我们整个碧霄宗。”

&esp;&esp;“我是不懂你那些弯弯绕绕，你那些徒弟看起来也并非蠢笨如猪，有什么话不能直说？”

黑袍魔尊没有否认，只是抬手向那烧着东西的玉桶中浇了杯烈酒，薛宴惊也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esp;&esp;玉桶中一本纸质书册被烈酒一浇，烧得正旺，那燃烧的书籍封皮上，依稀还可辨别出“九转”

二字，伴着身后那群修士的哀嚎声响起，薛宴惊意识到这就是他们要找的功法。

&esp;&esp;有人慌忙冲上来要灭火，薛宴惊摇了摇头：“没用的，这只是一段记忆。”

&esp;&esp;他们不肯停手，换着花样想抢救那本功法，薛宴惊便也没有再劝，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那册子被烧了个干净。

&esp;&esp;白发女子眼见活不成了，神色却仍很愉悦似的：“你的名声乱七八糟的，当然不懂，对我们名门正派而言，声誉比什么都重要。

何况我本就没剩下几年的活路了，你要我怎么告诉我那些心爱的徒儿们，这祖传的功法有极大的缺陷，他们努力修炼，不过是做了我的储备粮，待我功法出了问题，就会吸干他们其中一个续命，最后剩下来的那个，才能继承我的衣钵，就像当年我的师父和我的师弟师妹……可我不忍心用徒弟续命，只能自己去死。

他们修炼九转神功时日不长，尚有回头路可走，我却已经没有了。

我师父不在了，就让九转神功就绝在我手里好了，没有后续功法，我的徒弟练不下去的，求你，留他们一命吧。”

&esp;&esp;魔尊轻哼一声，不知是对她的哪句话嗤之以鼻。

&esp;&esp;“你的怀抱很温暖。”

&esp;&esp;“你的身体却越来越冷了。”

魔尊又自斟自饮了一杯。

&esp;&esp;“我都要死了，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esp;&esp;“你自己作出来的。”

魔尊冷漠得如山巅冰雪。

&esp;&esp;“……”

&esp;&esp;“行了，安心去吧，”

黑袍魔尊最终叹了口气，“谅你那些瓜娃子徒弟也伤不了我分毫。”

&esp;&esp;“你啊，”

白发女子轻叹，“其实我倒有些不放心你，你的心太软了，我若是你，早就杀了叶引歌。”

&esp;&esp;“怎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想让我杀她？”

魔尊又饮了一杯，“放心吧，我对她另有安排。”

&esp;&esp;“……”

白发女子没有再开口。

&esp;&esp;“阿歆？”

魔尊轻唤了一声，再没有得到回应。

&esp;&esp;归一闭目仰首饮尽了壶中酒，把白发女子打横抱了起来，妥善地安置于花园里的长条石凳之上，为她擦净了唇边血色，沉默着在一旁驻足。

&esp;&esp;直到有人闯入花园，惊骇地喊了声“师尊”

，归一才侧过身，露出小半个侧脸，微微勾唇一笑：“给你们师尊准备丧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