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婆子道:“都到这儿了,夫人不想生也得生了。哪有女人不生孩子的,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一会儿不管怎么疼,都得忍着用劲。若是不听法子去做,那可就是关乎性命的大事了。”
&esp;&esp;又是一阵剧痛。谢瑜听了老婆子的话,强忍了下去。
&esp;&esp;可没过一会儿,那种不断加剧的痛楚就已经让她一下卸了力气。两条已经干了的泪痕印在了床榻的枕头上。
&esp;&esp;就连床架上也都带满了指甲印。整间屋子里都是血腥的味道。
&esp;&esp;谢瑜偏过头去。最开始的时候,她还会跟着接生的婆子的声音去使劲,但到了现在,她已经想放弃了。
&esp;&esp;只是在快要昏厥过去的时候,产房外忽然有了崔白的声音。
&esp;&esp;刚刚在春杏的厢房里,有丫鬟要进来禀报事,崔白正在兴致上,没放人进来,一直到了刚刚,他才知道谢瑜要生了的消息,也才匆匆赶到了这里。
&esp;&esp;崔白伸手就要将厢房的帘子掀开,却被一旁守在外边的丫鬟拦住。
&esp;&esp;“夫人在里面呢,老爷现在还不能进去。”丫鬟解释道。
&esp;&esp;崔白听见厢房里有谢瑜的哭声还有喊叫声,皱了皱眉。他以为女人生孩子不过是从肚子拉出来的事,但现在看来好像与他想的不一样。
&esp;&esp;临走之前,春杏还嘱咐过他怀孕生孩子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事情,要好好去看看谢瑜。
&esp;&esp;崔白迟疑了一下,一下推开了丫鬟拦住他的手,大步走进了厢房。
&esp;&esp;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一下迎面扑来,令人作呕。
&esp;&esp;崔白的脸色白了白。
&esp;&esp;里边的接生的几个婆子都专心在谢瑜的身子上,也就没注意到屋子里进来了人,等回身去拿止血的纱布的时候,才看见了外面进来的崔白。
&esp;&esp;崔白已经绕过了遮挡用的屏风,几步走到了软塌边上。
&esp;&esp;谢瑜头垂在一边,只是面无血色地紧紧攥着榻边的床架。
&esp;&esp;她余光看到了屏风前的身影,努力睁开眸子,看清楚了是崔白,才强撑着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
&esp;&esp;崔白只在软塌旁立了短短的一个瞬间。
&esp;&esp;他就站在接生的婆子的身后,那些血淋淋的东西几乎不用特意去看就已经钻入眼帘。
&esp;&esp;崔白忍不住腹里翻滚上来的恶心,没有心思再去看躺在软塌上的谢瑜,强忍着几步走出了产房,对着栏杆就狠狠吐了起来。
&esp;&esp;呕吐的声音传进了厢房里。
&esp;&esp;又刚好是产房里安静的一小段时间。谢瑜刚好听见了从屋外传来的崔白的声音。
&esp;&esp;她听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声音,一时间忽略了身子上的剧痛,只是呆呆地垂着头望着屏风上的用针线绣上去的图案。
&esp;&esp;许久,才有一道泪痕从她的一侧脸颊上滑落,滴落到了枕头上。
&esp;&esp;
&esp;&esp;吃完饭后,绣云整理好了碗筷就去准备沐浴用的热水还有皂角。
&esp;&esp;等一切都收拾妥当了,绣云试了试水温,觉得刚刚好,才从隔间了出来,走到里屋里去唤谢安:“热水备好了,姑娘可以用了。”
&esp;&esp;“好。”谢安点了点头,轻轻放下手里正帮绣云做到一半的女红,起身站起,却忽然想起什么,身子微微顿了顿。
&esp;&esp;她回头望了一眼。
&esp;&esp;卫怀柔也正抬眸,对上她的目光。
&esp;&esp;“姐姐。”他像是在提醒她什么似的,轻轻地温顺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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