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其实，应该不会伤害萱儿的，容卿知道。

&esp;&esp;“萧芷茹说她喜欢借刀杀人，但这次借刀的人，是你吧。”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埋藏于心的话并未说出来，脱口而出的却是另一件事。

&esp;&esp;李绩突然抬起头。

&esp;&esp;容卿却低下头去：“你想要做什么，都有你的理由，你总是将所有都算计好了，那些被你当作棋盘上无关痛痒的弃子的人，怕是到了阴曹地府都想不明白自己是被人利用了，还以为赢了所有人，含笑九泉呢。”

&esp;&esp;她似乎很累，说这些话时眼睫向下垂着，轻慢的语气虚虚实实，听不真切，也不知是说给谁听，李绩却从硬榻上起身，他看了她半晌，没有反驳一个字，只是声音格外清冷。

&esp;&esp;“

&esp;&esp;你信有绝对无辜之人吗？”

&esp;&esp;绝对无辜的人，要么是从未被世俗沾染，要么是纯真到还未察觉到自己身上的罪恶，前者太少，后者，也未必是真的无辜。

&esp;&esp;她忽然想起陆贵妃，想起皇姑母，想起陆清苒，想起洛甯，想起萧芷茹，想起楚氏，又想起她自己。

&esp;&esp;冷绝的眼神慢慢变得挣扎，她先是点了点头，又怔忪地摇了摇头。

&esp;&esp;李绩眸光一黯，眼底闪过一抹心疼，忽然上前将她一把抱住。

&esp;&esp;不同于以往那般软硬兼施又图谋不轨的，这次，他就仅仅只是抬起手，在她背后轻轻安抚。

&esp;&esp;李绩叹了口气：“我气你始终不肯相信我，也气你永远将我排在最后一位。”

&esp;&esp;容卿埋在他怀里，眼睫轻轻扇动着。

她觉得自己永远无法真正相信他，也永远无法真正将他放在心中、皇后八十一课！

！

&esp;&esp;朝华元年五月初七，大延柔嘉公主入狱的上：“江南本就有李缜的势力，他蛰伏到今天突然造反不足为奇，不过终究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esp;&esp;那模样，不像把李缜起

&esp;&esp;事的事情放在心上。

&esp;&esp;底下垂首沉默的陆十宴袖口似乎动了动。

&esp;&esp;“还有别的事上奏吗？”

李绩见无人应声，视线在下面一扫。

&esp;&esp;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如今南边战火纷飞，狼烟四起，最是火烧眉毛的时候，可陛下却云淡风轻，一点儿也不为南境战事发愁，倒显得他们有些小题大做了。

&esp;&esp;加之最近朝中散播的风言风语，陛下前后改变似乎都跟那个人脱不开关系，就更让人心生不满。

&esp;&esp;萧文石忽然出列，弓着身说道：“陛下，臣有一事进言。”

&esp;&esp;“说。”

&esp;&esp;“江南兵起，微臣在那边也有一些眼线，叛军举旗之后，似乎在帐中出现了……沈佑潜的身影。”

&esp;&esp;“什么！”

&esp;&esp;此话一出，殿中立马沸腾起来，沈佑潜的名字大家已经很久没听过了，可谁对此都不会陌生，众人只要动动脑子就能想到，一旦沈佑潜跟李缜联手，那剑南的处境就变得岌岌可危，江南叛军一定会竭尽全力攻打剑南，跟南域十三部联合，到时南境连成一片，他们再想一网打尽就困难了。

&esp;&esp;这绝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esp;&esp;李绩已经从椅背上离开，他坐得端正，审视着萧文石：“爱卿说的可属实？”

&esp;&esp;“千真万确，微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萧文石笃定道。

&esp;&esp;李绩眸色幽暗，手指在下颔上来回磨搓却并不说话，原本此起彼伏的小声嘀咕也渐渐平息下去，没人再交头接耳，心中的震动却没丝毫消减，就在这时，有个人忽然跪地，一副慷慨从容的模样，看着上面的李绩，高声道：“陛下，微臣斗胆向陛下请命，可否彻查大延余孽沈采萱身死狱中一案？”

&esp;&esp;“当时大理寺给不出理由，让一个朝廷重犯在各方眼皮子底下无端毙命，而今又突然得知沈佑潜身在江南道……种种巧合之下，微臣不得不多想，倘若只是楚王殿下同沈佑潜勾结，此事尚有周旋的余地，若此时朝中还有别人同江南有联系，咱们必定事事处于被动，还望陛下以国事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