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思及此，马桂再次冷笑。

&esp;&esp;他袖手走近栅栏，上下打量着公子长，令后者顿觉屈辱。

&esp;&esp;“阉奴，当年就该毙你于刀下！”

&esp;&esp;马桂权当是在听犬吠，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朝身后摆了摆手。

&esp;&esp;立即有一名小奴走上前，怀里抱着一个粗陋的陶罐。

罐口敞开，里面装着一些焚烧后的灰状物，还埋着不成形的碎骨。

&esp;&esp;马桂举起陶罐，当着公子长的面倾斜罐身。

&esp;&esp;粉渣淅淅沥沥洒落，垂挂在一条长线。

碎末落在地面，很快积成一小堆，被坚硬的履底踏上，用力碾压。

&esp;&esp;马桂盯着公子长，翘起一边嘴角，阴冷道：“公子命我传话给你，当日宫外，你胆敢对正夫人言出不敬，今将罪妇有狐氏挫骨扬灰，骨灰洒于荒野，任人兽踩踏。”

&esp;&esp;一番话说完，陶罐倾倒一空。

&esp;&esp;看着双眼赤红的公子长，马桂逼近栅栏，低声道：“当年正夫人中毒，君上脱不开干系，有狐氏就是君上的刀。

如今罪妇先行一步，公子长，你马上就会踏上后尘。

可惜公子仁慈，还许你一个体面。

如你这般罪人，本不配氏族之刑，就该如胡奴一样拖在马后，任凭砂石磨砺，肉枯骨裂而死！”

&esp;&esp;公子长眦目欲裂，隔着一道栅栏愤怒咒骂，却拿马桂无可奈何。

&esp;&esp;“阉奴，你不得好死！”

&esp;&esp;马桂却是笑了。

&esp;&esp;他直起身后退半步，随手丢掉陶罐。

&esp;&esp;一声脆响，陶罐砸在雪地上，当场四分五裂。

&esp;&esp;“回城，向公子复命。”

&esp;&esp;不理会公子长的咆哮，马桂施施然登上马车，命马奴调头。

&esp;&esp;小奴利落地爬上车栏，稳稳坐在车上，一个个数着栅栏里的人，模样天真却透出残忍。

&esp;&esp;“药奴，记着，敢对公子不利之人，注定要死无葬身之地，死后挫骨扬灰。”

马桂的声音传来，阴测测，令人寒毛倒竖。

&esp;&esp;小奴却咧开嘴角，清脆地应道：“桂翁放心，我一定牢牢记住。”

&esp;&esp;“乖。”

&esp;&esp;马桂笑了。

&esp;&esp;不再是皮笑肉不笑，真切透出几分慈爱。

&esp;&esp;马车行入城内，逆风穿过长街，停在晋侯宫前。

&esp;&esp;马桂和小奴走下马车，后者跟着侍人离开，他则快步穿过宫道去往林华殿。

&esp;&esp;在殿门前，马桂遇上脚步匆匆的马塘。

&esp;&esp;“事办成了？”

&esp;&esp;“成了。”

&esp;&esp;兄弟俩语速飞快，声音压得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