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猛地转回身，双目赤红，直勾勾盯着萧瑜：“我周光伟发誓，此生一定做到。”

&esp;&esp;他背后是门外冬日的懒散阳光，在他胖硕的身躯上勾出发亮的轮廓，仿佛这一刻，他已经站在了世界的舞台上，四周鲜花掌声，潮水不息。

&esp;&esp;萧瑜缓缓的拱手鞠下一躬，郑重其事道：

&esp;&esp;“今日誓言，萧瑜记下了，日后还请周大哥多多费心。”

&esp;&esp;

&esp;&esp;除夕之夜，中山先生的病情再次恶化，入住协和医院，剖腹检查，六七位外国医师集体进行会诊。

&esp;&esp;窗外细雪纷飞，爆竹阵阵，一片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esp;&esp;霍府中却仍旧清清冷冷，只有两个人，相酌对饮。

&esp;&esp;萧瑜为自己和霍锦宁各倒了一杯酒：

&esp;&esp;“如此关键的时刻，你怎么不守在医院？”

&esp;&esp;“会诊的结果明早才会出来，我凌晨再去。

今晚除夕之夜，总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esp;&esp;萧瑜笑了笑：“这世道兵荒马乱，朝不保夕，我孤不孤单又有什么打紧？”

&esp;&esp;霍锦宁也笑了笑：“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esp;&esp;“打算？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萧瑜慢悠悠喝下杯中的酒，“你说美利坚我也去过了，这回去欧洲瞧瞧怎么样？”

&esp;&esp;“也许，你可以试试曲线救国。”

&esp;&esp;萧瑜抬眸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esp;&esp;“康家未必只有你母亲一人说了算。”

&esp;&esp;萧瑜沉吟片刻，终是无奈摇头：“至少现在是。”

&esp;&esp;霍锦宁叹道：“那就等一等吧。”

&esp;&esp;等你我足够强大，强大到破茧成蝶，强大到浴火重生，强大到能推到现今所有旧势力的那一天。

&esp;&esp;也许那一天，我们都看不到了，但那一天，终究会来。

&esp;&esp;丁铃铃铃——

&esp;&esp;刺耳的电话铃声在寂静的夜晚响起，两人不约而同看过去，谁也没有动。

&esp;&esp;萧瑜先移开了目光，仰头把酒一饮而尽。

&esp;&esp;只会是一个人打来的，因为这样的电话，这一个月来已经响过无数次了。

&esp;&esp;霍祥闻声匆匆赶过来，有些迟疑的看向二人。

&esp;&esp;萧瑜没反应，霍锦宁颔首，霍祥这才接起电话。

&esp;&esp;“云老板？是，中山先生病重，小姐去协和医院了，今晚估计回不来了，您有什么事等小姐回来我转告一声。”

&esp;&esp;霍祥按照提前被吩咐好的说辞应对着。

&esp;&esp;小姐去香山饭店了，小姐去海淀访友了，小姐去西城电影院了……萧瑜人在家中闲坐，眼睁睁看着霍祥把她编排得满北京乱窜。

&esp;&esp;电话那端寂静了片刻，轻声道：

&esp;&esp;“好，我知道了，我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刚下了饺子，毕竟年三十，她要是有空，就来坐一坐……”

&esp;&esp;霍祥战战兢兢放下电话，看向萧瑜：

&esp;&esp;“小姐，您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