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想要制作一把笛子，可不是随随便便在竹子上钻出来这些孔就行的，想要让每一个音都准确并不容易。

&esp;&esp;赵兴盛自己并不会制作笛子，不过他早年曾经看过一些制笛师傅们的操作过程。

&esp;&esp;先在一根笛料，通常是一根苦竹或者“三年紫”

的紫竹上，开一个吹孔，然后在一侧塞上笛塞，堵住一端，让气流只向另外一边传递。

&esp;&esp;然后开基音孔。

开始先钻小孔，边扩大边吹，听筒音是不是正确，如果筒音低了，就将洞向靠吹孔这边开大一点点，高了就向另外一边开，就这样钻出来基音孔。

&esp;&esp;然后再继续开指孔……

&esp;&esp;一个个钻，一个个试，一不小心，一根不错的笛料就废了，让人扼腕。

&esp;&esp;事实上，若是没有多年的经验，连犯罪当场被抓是怎样一种体验

&esp;&esp;晚上九点多，机械系大三学生秦川，拎着一根c调竹笛，从民乐团的排练房里走了出来，蹲在走廊里，大口大口地喘气。

&esp;&esp;吹笛子吹得太多，是会引起大脑缺氧的。

&esp;&esp;但让秦川如此难受的，却并不是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排练，而是刚才妹妹的一个电话。

&esp;&esp;“哥，咱妈又住院了。”

&esp;&esp;因病致贫四个字，似乎就是秦川家的真实写照。

&esp;&esp;一次次住院，几万几万地丢了进去，再殷实的家底也撑不住。

&esp;&esp;秦川使劲喘了好几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这才拿出手机，打了出去：“爸，这次……得花多少钱。”

&esp;&esp;“你怎么知道？唉，淼淼那个大嘴巴，又给你打电话了……你别担心，川儿，家里还有钱。”

&esp;&esp;家里还有钱？

&esp;&esp;秦川咧了咧嘴，这大概是他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esp;&esp;“爸，你上次说的，咱们市的那个机械厂老板，不是说我只要答应毕业之后，给他工作三年，就愿意预支我十万块钱工资吗？”

秦川问道。

&esp;&esp;“不行！”

电话那头，中年人虽然疲惫，却还是非常坚决，“川儿你是要进研究所的，最不济也要进大公司，当大专家的，你妈绝对不会允许你为了她毁了自己一辈子，这事儿你提也别提，你妈会生气！”

&esp;&esp;秦川不说话。

&esp;&esp;他也不想回去。

&esp;&esp;但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esp;&esp;东原大学是一块金字招牌，特别是机械系，更是国内顶尖的，几乎所有的毕业生，都聚集在最高精尖的行业。

&esp;&esp;对许多三线城市的人来说，说不定一辈子都见不到几个正儿八经的东原大学的毕业生。

&esp;&esp;而那所谓机械厂的老板，要的并不是秦川这个人，而是他的那块招牌。

&esp;&esp;不论到哪里谈生意，带着秦川去，说一句：“这是东原大学机械系毕业的高材生。”

立刻就能让人高看一眼。

&esp;&esp;他秦川，就是一个人形招牌。

&esp;&esp;可若是毕业之后，在毫无技术和发展前途的小企业蹉跎三年，说不定一辈子都毁了。

&esp;&esp;“川儿，你别胡思乱想，好好上学，好好实习，马上你就大四了，好好复习好好考研，家里的事你不用管，你妈有我照顾呢，你不用担心。”

&esp;&esp;那边，已经逼近极限的中年人，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