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船驶出海妖生活的范围，又前进很久，刘叔才找到熟悉的海域，他彻底松口气，今天所见所闻实在骇人听闻，没想到海里竟然真的有海妖。

&esp;&esp;在海妖的地盘里鱼竟然还挺多，他们回来的时候不忘收网，此时船里都是鱼，可以说是收获满满。

&esp;&esp;花燃：“以后见到荧光的飞鱼就离远点，我怀疑这些鱼是海妖的食物，它们移动的时候不小心把我们推到海妖的范围里，这件事也别说出去，人多嘴杂容易遭人惦记。”

&esp;&esp;刘叔连连点头，“我记下了。”

&esp;&esp;他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下一次这样的折腾。

&esp;&esp;船靠岸，天还没亮，潮水退去，沙滩上留下各种贝类。

&esp;&esp;花燃道：“我要看日出，你们先回去。”

&esp;&esp;你们里自然不包括湛尘，阿芷和刘叔也没多想，把船停好后扛着鱼回去。

&esp;&esp;在两人收拾的时候，花燃和湛尘离开，花燃趴在湛尘背上，指挥着对方前进，要找个地方看日出。

&esp;&esp;倒不是湛尘愿意背，只不过抵不住她的死缠烂打。

&esp;&esp;看日出是真，更多的还是不想让他人看见她脆弱的模样，这是刻在每个千杀楼刺客骨子里的守则。

&esp;&esp;除非故意示弱，否则一切暴露弱点的时刻都意味着危险，除了自己谁都不能信。

&esp;&esp;湛尘比较特殊，至少在把心换回去之前，他都可以是她最信任的人，不怕哪天他加害于她，更何况他现在还瞎着。

&esp;&esp;她把下巴抵在湛尘肩膀上，问道：“和尚，你有梦魇吗？”

&esp;&esp;应该没有吧？净光寺的佛子，修无情道，悟无情佛，能有什么梦魇呢？

&esp;&esp;谁知湛尘答：“有。”

&esp;&esp;“是什么？”

花燃好奇。

&esp;&esp;湛尘一步一步向前走，平静道：“不算梦魇，只是一些过往，我在入寺之前生活在风陵渡，遇到过一些事和一些人。”

&esp;&esp;入寺之后他很少再想起这些，但和花燃待在一起久了，或许沾染太多红尘烟火气，偶尔就会想起来。

&esp;&esp;“这样啊。”

花燃没有继续问下去。

&esp;&esp;她找到一个地方，拍拍湛尘的肩膀让他把她放下来。

&esp;&esp;天快要亮了，但周边还是黑的，花燃拿出光珠放在地上，摘下湛尘脸上的布条，清理药渣，将刚刚得来的聚月珠碾为齑粉洒在他双眼上。

&esp;&esp;浅粉色的粉末瞬间融化，湛尘发黑的眼皮颜色淡去，一滴黑色水滴从他眼角滴下，粉末并不刺激，带着凉意温和拂去眼睛的刺痛。

&esp;&esp;花燃的声音在耳侧回响，“有了聚月珠，你不用喝药也不用继续敷眼睛了。”

&esp;&esp;聚月珠，深海之下用海妖之血喂养聚月蚌，具有灵性的聚月蚌耗时数十年可得一粒，世间顶级解毒之物，有市无价。

&esp;&esp;送你

&esp;&esp;◎贵或不贵，唯心而已◎

&esp;&esp;天光破晓，旭日东升。

&esp;&esp;水天相接的海平线出现一个橙红色的圆，刚刚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太阳并不热烈，可以凭借肉眼直视。

&esp;&esp;水面映出太阳的光芒，天地是连一片温柔的红色，粼粼水光反射光辉，不知红日是从海里升到天上，还是从天空升到海中。

&esp;&esp;花燃望向天边，“太阳出来了，天很红，水也很红。”

&esp;&esp;这样的景总是使人词穷，言语是如此匮乏，她用最朴素的词汇描述此刻的日出。

&esp;&esp;湛尘的眼眸中映出一抹红，余毒混着聚月珠的粉末形成水滴滚落，他的眼睛重见光明。

&esp;&esp;睁开眼的一瞬间，看到的不是天上灼灼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