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靠在旁边桌子上的搭档插了句话：“你看这样好不好？如果你现在不想说，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或者也可以去我的书房待一会儿，等到想说的时候我们再聊。

假如你今天都不想说话，那等哪天想说的时候再来，你看行吗？”

&esp;&esp;女孩的父亲显得有些急躁：“我、我们不是来捣乱的，我们已经去过很多家医院，也看过两个心理医生，但是他们都……都……所以我带她来想试试催眠有没有用，你们得帮帮她，否则……”

说着，他抓过女孩的胳膊，挽起她的衣袖，露出双臂。

&esp;&esp;她两只手臂瘦得不成样子，看上去似乎是营养不良。

&esp;&esp;接着，中年人又隔着裤管捏着她的小腿让我们看——同样很瘦。

&esp;&esp;“爸！”

女孩嗔怪地收了一下双腿，并把双臂重新遮盖住。

&esp;&esp;憔悴的中年人：“跟他们说吧，也许他们有办法。”

&esp;&esp;女孩摇了摇头：“不说了，说多少次也不会有人信的……”

&esp;&esp;搭档从桌子边走到女孩面前，半蹲下身体：“什么没人信？我能再看看吗？”

他指了指女孩的胳膊。

&esp;&esp;女孩犹豫了一下，缓缓伸出双臂。

&esp;&esp;搭档分别挽起她两只袖管。

&esp;&esp;她的手臂完全不具备在她这个年龄应有的白皙与丰润，枯瘦得已经接近了皮包骨。

&esp;&esp;搭档：“这是……营养不良？或者似乎是神经问题造成的肌肉萎缩，你觉得呢？”

他在问我。

&esp;&esp;我：“呃……这方面我不确定，有可能吧……”

&esp;&esp;搭档皱着眉抬起头问女孩的父亲：“这是怎么造成的？你们去医院检查的结果是什么？”

&esp;&esp;憔悴的中年人：“不是营养问题，去医院查了，说什么的都有，但没有人见过这种情况，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esp;&esp;搭档：“像某种原因的肌肉萎缩……但您刚才提到‘看过两个心理医生’，为什么要找心理医生？”

&esp;&esp;憔悴的中年人：“因为……因为……”

他带着一种乞求的神情看着女孩。

&esp;&esp;女孩咬着下唇，犹豫了一阵儿才开口：“这是代价，我也没办法……”

&esp;&esp;搭档：“什么代价？”

&esp;&esp;女孩又沉默了。

&esp;&esp;搭档看了我一眼，然后对那对父女点了点头：“来我书房吧。”

&esp;&esp;我把面容憔悴的中年人安排到书房靠墙的小沙发上，并且嘱咐他一会儿不要插话，也不要有任何提示，更不要催促。

&esp;&esp;憔悴的中年人连连点头。

&esp;&esp;搭档从抽屉里找出钢笔，若有所思地捏在手里，想了想才抬头问女孩：“你刚才提到的‘代价’是怎么回事儿？”

&esp;&esp;女孩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表情似乎是在走神。

&esp;&esp;憔悴的中年人张了张嘴，我无声地伸出一个手指，对他做出了个安静的示意。

&esp;&esp;过了几分钟，女孩回过神：“我知道你们都不会信的。”

&esp;&esp;搭档叹了口气：“你还什么都没说呢。”

&esp;&esp;女孩：“好吧，在告诉你之前，我有一个请求。”

&esp;&esp;搭档：“好，你说。”

&esp;&esp;女孩：“如果你们觉得这很可笑、很荒谬，请不要把情绪挂在脸上，我已经无所谓了，但我不想让我爸再受刺激。”

&esp;&esp;搭档认真点了点头：“我保证。”

&esp;&esp;女孩又沉默了几分钟才再次缓缓开口：“我的身体会越来越瘦，再有最多10年我猜自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