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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五分钟后。

&esp;&esp;红蓝灯光不断闪烁，救护车尖啸的厉响划过漆黑的长夜。

飘荡在寒风中的警戒线围住晦暗的教学楼入口，如同摇摇欲坠的遮羞布，即将被令人睁不开眼的闪光灯突破防线。

&esp;&esp;“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东西。”

闻夷蹲在花坛边，掩着眸低声道。

&esp;&esp;在他身边站着负责笔录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看起来像刚从警校毕业的女警。

她笔挺制服上的警徽被媒体灯光染上荒谬的光芒，脸色苍白，却尽力安慰闻夷。

&esp;&esp;“感谢你对警方工作的支持，”

她微叹口气，蹲下身，温柔道，“警车里热可可，需要我帮你倒你一杯吗？”

&esp;&esp;闻夷应了声，接过她递过来的热饮，闭了闭眼，啜了一口，感觉到寥寥无几的温暖顺着指尖逆流向身体。

&esp;&esp;——跳楼的是一个女生，长相中上，成绩一般，家境尚可，有个哥哥，名字叫张代秋。

&esp;&esp;“张代秋这人很婊，仗着长得清纯，抢了我朋友妹妹的竹马，所以我们想着”

&esp;&esp;“我们也不准备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毕竟也没发生什么大事。”

&esp;&esp;朦胧的午后阳光中，女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就在网上发发贴之类的”

&esp;&esp;闻夷仰起头，喉结剧烈滚动。

他眼神无焦距地投向浓厚的云层，想从口袋里摸一根烟，却发现烟盒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esp;&esp;“”

&esp;&esp;如果几天前他阻止了那群女生，

&esp;&esp;如果几分钟前他抓住了张代秋——

&esp;&esp;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esp;&esp;一种烦躁且前所未有的情绪悄无声息地蔓延至他的大脑，如蚂蚁般密密麻麻地啃咬着他的心脏，让血液仿佛都要凝固。

&esp;&esp;闻夷放下热可可，将手摊在膝盖上，凝视着掌心的指纹，沉默片刻。

接着他用手盖住脸，向后仰倒，躺在地上，透过指缝看向群星隐昧的苍穹。

&esp;&esp;人死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天空吗？

&esp;&esp;身体中的凉意传至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又被地面排斥回来，彻骨的寒意流转至他的全身，让他有一种此时此刻只是一个梦的错觉。

&esp;&esp;闻夷掏出手机，解锁屏幕，手指在机身上无意识地乱画着。

一下两下，慢悠悠地，如同幼时跟那个人一起划皮艇样的力度

&esp;&esp;等等！

跟谁划皮艇？

&esp;&esp;闻夷竭力去回忆，却发现那个人始终隐藏在一团朦胧白光中，无论他怎么接近，都无法拥有哪怕片刻的触及。

&esp;&esp;“操”

他泄气地骂了句。

&esp;&esp;就在此时，无声无息间，他的身体中突然涌现出了一股突兀、强烈的情绪，如幕后操手般让他下意识地打开通讯录，按下戚玉的号码。

&esp;&esp;嘟——嘟——嘟——

&esp;&esp;闻夷盯着手中跳转至拨号界面的手机，却不知道该和那个人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