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过用晚餐的时候,凯洛林还是跟卢卡斯先生抱怨道:“街上太乱了,我们是不是应该离开这里,去别的国家?”
&esp;&esp;卢卡斯先生一边吃,一边说:“这肉真不错,入口即化,再来一盘。”
&esp;&esp;“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esp;&esp;“听到了,可你想去哪儿呢?孔特国可不行,我妻子知道你去了孔特,会闹事的。”
&esp;&esp;凯洛林翻了个白眼:“我才不去那里。”
&esp;&esp;“现在的风气就是这样,到处都在搞革命和选举,前几天报纸上说,伯纳首都郊外的冬宫都被一群革命者烧了,你还能指望什么呢?”
&esp;&esp;凯洛林惊讶道:“这么乱啊!”
&esp;&esp;“时代在变革,要我说,那都是一群没钱没势的泥腿子,想趁乱捞一笔。”
&esp;&esp;“那你呢?你不跟着捞一笔吗?”
&esp;&esp;“正在捞啊,不然你以为我每天都忙什么?不过我对普国政治不感兴趣,只想赚点钱而已。”卢卡斯三口两口吃掉了盘子里的肉,又吩咐道,“这肉太棒了,再来一盘。”
&esp;&esp;
&esp;&esp;五个月后,普国进入了酷暑期。因为是温带大陆性气候,附近也没有洋流,每一年的夏季都干燥少雨,可是今年的热来得格外猛烈,正午的气温甚至达到了38°。
&esp;&esp;图书馆里热得像个蒸笼,我的衬衫都湿透了,裙子里也黏糊糊的,但还是咬咬牙,继续看书。我想在毕业前完成西语考试,还想学习打字和速记。
&esp;&esp;忽然,有人坐到了我身边,转头一看,原来是阿瑞娜。她面无表情地趴在桌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esp;&esp;这姑娘最近喜怒无常的,要么神经兮兮地傻笑,要么苦着一张脸抱怨父亲。
&esp;&esp;“怎么?你父亲又逼你嫁人了?”我问。
&esp;&esp;她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一语不发。
&esp;&esp;“不开心就跟我说说。”
&esp;&esp;阿瑞娜还是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她游魂一样站起来,无精打采地走了。
&esp;&esp;阿瑞娜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跟她父亲都敢硬碰硬,这幅样子倒是少见。
&esp;&esp;晚上回到凯洛林家,厨房里已经备上了晚餐,还有满满一桌水果。
&esp;&esp;女仆茉莉塞给我一颗李子说:“卢卡斯先生今天很高兴,似乎是赚了大钱呢。”
&esp;&esp;厨娘不感兴趣地说:“先生是商人,赚大钱不是应该的吗?”
&esp;&esp;茉莉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厨娘皱起了眉头:“这不是犯法吗?难怪粮食越来越贵了,都没人管管?”
&esp;&esp;茉莉叹了口气。
&esp;&esp;厨娘生气道:“我们就是被这些为富不仁的家伙坑穷的,呸!”她朝正在摆盘的小牛肉上吐了口唾沫,又把唾沫抹平了,对茉莉说,“这是给卢卡斯先生的,等会儿别送错了。”
&esp;&esp;我和茉莉对视了一眼,什么话也不敢说。
&esp;&esp;天气实在太热了,7点钟的时候,太阳最后一丝光才消失在远方,空气中连一丝风都没有,双胞胎太能闹腾了,也不怕热,睡衣都湿透了还在扑腾。
&esp;&esp;我正哄她们睡觉时,茉莉走进来说:“安妮,外面有人找你。”
&esp;&esp;“是谁?”
&esp;&esp;“一个姑娘,说是你的同学。”
&esp;&esp;来人是阿瑞娜,她双眼发红,一边的脸颊高高肿起,像是被谁打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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