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强迫自己转开目光，楚喻纠结了好一会儿，又语气轻松地问，“你……说真的，你会不会觉得我是怪物？或者，妖怪？我要吸人的血，不吸就跟要死了、活不下去了，下一秒就能原地咽气一样。”

&esp;&esp;声音越到后面，越低，楚喻不知道怎么的，眼睛发胀，鼻尖酸楚，要不是顾忌面子，下一秒就能当场哭出来。

&esp;&esp;他吸吸鼻子，声音哽咽，红着眼尾问陆时，“问你呢，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怪物，靠吸人血才能活下去那种、让人害怕的怪物？”

&esp;&esp;陆时看着楚喻的眼睛，很认真，“楚喻。”

&esp;&esp;“嗯？”

&esp;&esp;“你不觉得，跟怪物比起来，人，才是更可怕的存在吗？”

&esp;&esp;楚喻微怔。

&esp;&esp;他觉得说出这句话的陆时，眸色深黑的眼里，藏了太多他看不懂的东西。

&esp;&esp;陆时抬手，摸了摸楚喻湿软的头发，“所以，别怕。”

&esp;&esp;第十三下

&esp;&esp;这场大雨从下午开始，接连下了几个小时才逐渐停下。

&esp;&esp;滴着水的灌木丛里，一只褐色的小青蛙跳出来，溅起地面的积水，很快又隐没在花坛中。

&esp;&esp;楚喻坐在台阶上，捡了一根被大风刮下来的树枝，垂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戳小水洼里积着的水。

&esp;&esp;他原本既茫然，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esp;&esp;但听陆时说完之后，他的心情奇异地找到了一个平衡的支点，好歹有了一点在混乱中，理清思路的缓冲时间。

&esp;&esp;“我，”

楚喻首先强调，“我刚刚真的没哭。”

&esp;&esp;陆时看他一眼，没做反驳，嗓音清冷，“嗯。”

&esp;&esp;用手里的树枝戳了戳路灯下两人的影子，楚喻又有些出神。

&esp;&esp;一阵夜风吹过去，湿透了的衣服被掠起一股凉意，他才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回过神来，“我……我有很多话想说，但，脑子很乱，不知道到底应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esp;&esp;陆时正低头，耐心又细致地将雨伞折叠整齐，手指屈起好看的线条。

&esp;&esp;扣上伞扣，陆时转过眼，见楚喻浓卷的睫毛垂着，无精打采。

&esp;&esp;他接过对话的主动权，“首先，我们可以确定，你不是一个‘普通’、‘正常’的人类。

普通的正常人类，不会有令伤口肉速愈合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