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夜里八点钟，我仍未离开九公里山，胡女士特意安排了一间屋子，让我为张若男诊脉。

小屋里如此安静，就连鼻腔的吸纳声也听得是一清二楚。

&esp;&esp;我右手刚刚按在张若男的脉搏处，她奇特的脉象使我心中生疑。

&esp;&esp;“这病症好熟悉啊。”

我自语。

&esp;&esp;“能根治吗？”

一旁就坐的胡女士问。

&esp;&esp;“要说根治嘛……我没有把握，七八分还是没有问题的。”

&esp;&esp;“您说这种病症好熟悉，难道这类病您以前碰到过？”

胡女士问。

&esp;&esp;我点了点头：“是的，那是一年前，一名黑纱罩面的女子来诊所就诊，若男的脉象和她相差无几。”

&esp;&esp;“唰！”

就在我诊脉之际，我突然感到若男的腕子抖动了一下，我快速打量她的脸，发现她颜面微微发红，但眼神未有异动。

&esp;&esp;“侯大夫，侯大夫……”

&esp;&esp;闻声，我赶紧移开盯住若男的眼神。

&esp;&esp;“您说。”

我目视胡女士。

&esp;&esp;“您要是治好若男的病，我给您……”

&esp;&esp;“不，就算治好我也不要三万。”

我打断了她的话语。

&esp;&esp;“哦，您知道我的想法？”

胡女士很吃惊。

&esp;&esp;“这……”

我有些后悔。

&esp;&esp;之后，我拿起纸和笔开药方，我心中思虑“糖尿病，是消渴症的其中一种症候，若男病在脾胃，一定善饥多食，应该配伍党参、白术、山药、安脾胃;沙参、麦冬、百合、玉竹、山楂、滋心肺之阴;鸡内金破食积;陈皮燥热化湿，利水通便;甘松、葛根入脾胃膀胱散郁火，火去则阴长。”

&esp;&esp;药方交给了胡女士，我起身要走，张若男突然站起身来给我鞠躬，我理解她之所以如此行事，是因为感恩。

不过，她手腕抖动那一幕让我产生臆想，我总感觉她的耳朵没有问题。

&esp;&esp;王文才驾车把我送离九公里山，但够奔的方向并不是我的诊所。

&esp;&esp;“王主任，方向不对吧？”

&esp;&esp;“方向没错，是去钱金贵家。”

&esp;&esp;“去他家！”

&esp;&esp;“他欠我的钱不肯还，我想让您帮帮我，您看行吗？多谢了。”

&esp;&esp;“这……好吧。”

&esp;&esp;冷月渐渐落下，黑夜已经达到极致，商务车驶进狭长的胡同里，停在钱金贵家大敞的院门前。

我们发现，门口处有一人背对我们站立着，我摇开车窗，竟然听到了这个人的哭泣声。

&esp;&esp;“你哭什么？”

我问。

&esp;&esp;在车灯的光亮下，他转过身一副黑瘦的骷髅脸呈现在我眼前，很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