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应煦费劲去看车椅与车身的缝隙，终于看到了那截红绳。

他伸手去够，同那红绳一起被带出来的，还有一张纸。

那纸被叠了几下，看不到里面的内容，但泛黄的边角可以证明，它已经有些年月。

&esp;&esp;“先生，这是你的么？”

&esp;&esp;应煦把东西递向男人。

他没有多想，本意只是让男人辨认一下，那纸张是不是他从前弄丢的重要物件——男人的反应未免太大了吧？

&esp;&esp;被攥住细瘦的手腕，应煦吃痛抬眸。

&esp;&esp;男人握着他的手，一点点倾身向他逼近。

他身形偏瘦削，但个子很高，待他靠近，应煦才注意到他肩膀很宽，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

&esp;&esp;手腕上的痛楚仍在加剧，男人的眼眸那样晦暗，让应煦想起天蒙蒙亮时，那笼罩着大地的阴霾。

&esp;&esp;“疼。”

&esp;&esp;迟晏缓缓松手，同时拿走了那张纸。

&esp;&esp;“是我的。”

&esp;&esp;他眼里危险的情绪如潮水般褪去。

&esp;&esp;“谢谢你，帮我找到这张纸。”

&esp;&esp;应煦有些愣怔。

他听见男人嘴里说着谢谢，却没从他的表情里看出半分欣悦。

&esp;&esp;应煦猜到自己可能闯祸了。

&esp;&esp;他有点后悔刚才的冒失。

&esp;&esp;落在车座夹缝里的，可能是不慎丢失的贵重物品，也可能是不忍回忆的过去，他为什么非要碰触呢？

&esp;&esp;“对不起。”

&esp;&esp;——谢谢你。

&esp;&esp;——对不起。

&esp;&esp;这是迟晏意想不到的回答。

&esp;&esp;他把纸张随手塞进衣兜：“你不用道歉，是我失态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esp;&esp;他语气平淡，不复先前的温和。

&esp;&esp;应煦却发现，此刻的他要更真实一些。

&esp;&esp;他的表情也是淡漠的，像冬天被呵在玻璃上的水雾。

应煦却觉得……他像是在难过。

&esp;&esp;这让应煦更觉得自己做错了。